“傻囡,人家也要嫁人的,聽說她兒子姓溫,還不到三十歲卻十分的年輕有為,隻不過咱們家世攀不上人家,人家今年已經結過婚了,娶的是許家的千金。”
溫?許?刹那間,楊婧一的臉色不好看起來,她記得同學聚會上,許菀菀的丈夫就是姓溫。
“婧一,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楊婧一捂著肚子:“爸爸,我肚子不太舒服。”
一旁的楊母立刻站起來扶著她:“都說了不讓你去遛狗,是不是累到了?快,我們送你去醫院。”
楊家開車出門剛好遇到方小蕾接許菀菀和溫昱瑾離開,他們在小區的一個丁字路口相遇,楊父讓司機慢一些,給轉彎的邁巴赫讓道。
邁巴赫轉過去,後車座的人降下車窗看了他們一眼,頷首道謝。
楊父忽然激動:“那不是,那不是華懋的溫總?”
“咦?囡囡,你同學聚會拍的照片不是有這個人?好精神的年輕人呢!”楊母還記得女兒回來憤憤不平說了那對夫妻許多不好的話,登時臉色猶豫。
楊父扭頭看向後座的楊婧一,興奮地問:“在哪裡見過?快讓我看看!”
楊婧一把同學聚會上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楊母,若是讓財迷爸爸知道她曾那麼對他一直想結交卻不得其法的溫昱瑾,那場景她不敢想象。
“爸爸,我肚子疼……”楊婧一縮在車裡,不敢抬頭。
楊父似信非信,催促司機儘快開車,但心裡一直記著這件事,楊婧一偷偷給楊母使了個顏色,楊母倒是懂了,可她聽過女兒說的,晚上就把那話學給老公聽了……
母女倆個惴惴不安,楊婧一就覺得本來隻有一點點疼的肚子開始真的疼了。
~
從海市回來,許菀菀進入休假,她從劇組回來還沒好好休息就到海市跑了幾天,隻想癱在家裡不動彈。
不過,帶回來的禮物還要送到各處,許老太太,溫老太太還有蔣外婆都不能漏下,溫老太太對她態度一直不怎麼樣,婚禮後更加平淡,因為他們婚禮舉行的場地是蔣外婆的宅子,她老人家覺得丟了溫家的臉麵,但對蔣菲發作不得,隻能朝許菀菀來。
婚禮過後,許菀菀沒到溫老太太這兒來過幾次,單獨來還真是第一次,不過溫老爺子在家,她送了禮物找個借口很快離開。
回到家裡,許菀菀親手整理其餘的東西,其中最重要那本是樊阿姨給的相冊,這本相冊她還沒有仔細看過,一直放在行李箱的角落不敢動彈,也沒有告訴溫昱瑾把這本相冊帶回家了。
在許菀菀對他的了解裡,他應當是個挺要強的人,少年時的晦暗時光不願意回憶觸碰也情有可原,因為那樣會很軟弱。
許菀菀在樊阿姨家裡不敢看,是怕自己會失態,會心疼那時候的溫昱瑾,或者說,同病相憐。
相冊裡大概有五六十張照片,從病態到逐漸康複,眼神也越來越堅毅,許菀菀一張張翻看,仿佛是個陌生的小男孩,可意識到這是溫昱瑾的從前,將兩者聯係起來,她又開始設想他當時的狀態。
同理心這種東西,有時候會讓人更加脆弱。
許菀菀從頭看到尾,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她和溫昱瑾感情越來越深,了解了他的過去,就仿佛有更緊密的東西將兩人聯係在一起。
準備闔上相冊時,許菀菀額的手還在最後一頁上放著,相冊裡的照片是兩張背對背放置的,厚度都差不多,可最後一張明顯有一塊更厚。
許菀菀狐疑的將兩張照片抽出來,錯開之後,兩張照片中間落下來一張稍小尺寸的照片,她將照片撿起來,很隨意的反過來看上麵是誰,可看到的一瞬間,懷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
這,她怎麼會有和溫昱瑾的合照?!
“這是什麼bug?”
許菀菀完全不記得她小時候和溫昱瑾見過麵!怎麼一瞬間那麼像言情呢?她記憶出了什麼問題嗎?
許菀菀很想直接給溫昱瑾打電話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說好不盲目戳人家傷疤的!
還是先打給樊阿姨,幸好,走之前,她留了樊阿姨的號碼。
“菀菀?”
“樊阿姨,我今天在整理東西,又看了那本相冊,在相冊裡麵發現一張照片,是昱瑾和一個小女孩的合照,那小女孩是誰呀?”
樊阿姨不大明白:“什麼小女孩?我不記得裡麵有個小女孩啊。”
“咦,那我給您拍過去,您幫我看看。”
樊阿姨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兩人加了微信,許菀菀飛快給老照片拍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樊阿姨才回過來一段語音,很認真的解釋:“是昱瑾生病時的病友吧?一個蠻可愛的小姑娘。”
“您知道他倆什麼關係嗎?”
樊阿姨噗嗤笑了:“菀菀,你彆誤會,這不是小瑾的青梅竹馬小妹妹什麼的,真的就是病友。”
“阿姨,我沒誤會,就是好奇問問您,不會誤會的。”不知怎麼的,許菀菀在脫口而出小女孩子就是自己的重要關頭住了嘴。
“沒誤會就好,小瑾這個人最一心一意了!”
與樊阿姨道了再見,許菀菀再次捧著照片發呆,她總覺得忘記了什麼東西,可又卡在關鍵地方想不起來。
說起來,許菀菀以一直以成人的靈魂慢慢長大,但記憶力有限,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就連以前的事情很多她都已經遺忘,偶爾甚至想不起來爸爸媽媽的模樣。
溫昱瑾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太太托著下巴在發呆。
“想什麼呢?”
他同她一樣坐在地毯上,托著下巴與她平視。
許菀菀回過神,才看到他出現在麵前,沉默片刻爬起來從抽屜裡拿出來這本相冊,抽出那張放在第一頁的照片。
“在樊阿姨那裡,她給了我一本相冊,我今天看的時候發現裡麵有一張照片,你來來看這兩個人是誰?”
她後半句的語氣甚至神秘起來。
溫昱瑾接過那張保存完好的老照片,深深看一眼,又抬頭對她笑,很欣慰的說:“難道不是你和我嗎?”
許菀菀有點崩潰:“你怎麼這麼肯定?”
“我們倆小時候見過嗎?沒有吧?”
溫昱瑾失笑,而後又抿唇問:“你真的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我?”
“我那時候最多七八歲吧?十幾年的事情你讓我怎麼記得住,而且你也沒有帥到慘絕人寰一見誤終身呐……”許菀菀將心底的鬱悶全都吐槽出來。
“你跟我過來。”
溫昱瑾牽著她的手,向次臥走去,推開門後,繞到床裡側的那個床頭櫃抽屜前:“你打開看看裡麵有什麼?”
“嗯?蟑螂嗎?”許菀菀覺得飛速運轉的大腦就要不夠用了。
“我的菀菀……”
溫昱瑾無奈俯身打開抽屜,拿出一隻紅木盒,打開鎖扣,裡麵躺著一條的和田白玉手串,散發著經年累月的溫潤光芒。
許菀菀呆呆看著這手串,抬起右手腕看自己手上那條,一模一樣。
是一對。
不對,是她丟失的那一條手串。
也不對,不是弄丟的!
“不是吧?你是那個小男孩?”被塞在角落裡的記憶在此刻複蘇,許菀菀恍然想起來一些事。
“小男孩?我比大五歲啊太太!”溫昱瑾設想的,怎麼也該喊他一聲小哥哥的。
許菀菀還是不大相信,捧著他的臉仔仔細細看一遍,還是和記憶裡的模糊臉龐對不上,她遲疑了一下,“你還記得,我給你手串的時候怎麼說的嗎?”
“你說,手串是保平安的,我以後都會無病無災,開開心心活到老,你還提醒我家人給我看心理醫生。”
全中!
許菀菀揉揉臉頰,一屁股坐在床上,怎麼也想不到眼前的老公就是十七年前那個小男孩!
那時候許菀菀剛剛七歲,因為骨折住院,從樓梯上跌下來左手骨折,需要上夾板,還得在醫院住幾天免得出什麼意外,家裡派了保姆照看她,她不喜歡一直在床上躺著,就把夾板掛在脖子上到處溜達。
她記得隔壁病房住著一個陰沉沉的小男孩,不愛說話,腿骨折後加上外傷,在住院觀察,她到人家病房去串門,好奇的跟他說話,他都不理人。
但是小男孩不理人,許菀菀也不愛熱臉貼冷屁股,她當時是覺得這小孩和曾經患自閉症的小表弟很像,才想和他說說話的,而他的家人顯然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後來,許菀菀又去過一兩次,小男孩病怏怏的很瘦弱,在她提醒他家人給他找心理醫生後,他提到過死字。
具體說了什麼,許菀菀真的想不起來,但左手骨折,一對手串都戴在右手上,就把其中一條摘下來給他,把大師說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好像還有個阿姨給他們倆拍了合照。
給完手串,回家給許老太太交代說,不小心弄丟一條,可能是繩子斷掉了,
“剛才給樊阿姨打電話的時候我怎麼都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跟你合照的……”
溫昱瑾揉揉額頭:“我就差直接戳破了。”
許菀菀回想了一下,他確實提示蠻多的,但她不能承認自己笨:“誰讓你把這個放到最裡麵的抽屜。”
“對對對,是我的錯。”
“誒對,你之前說要我陪你出差,是不是就是去探望樊阿姨?”
溫昱瑾認命點頭:“樊阿姨是在特殊時期照顧我的人,我以為能觸發你回憶,但相冊給你不是我授意的。”
許菀菀摸摸鼻子,“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當年的愛心小天使的?你不會十幾年都在監視我吧?”
她必須強調自己正麵人物形象,不是笨!
他搖頭,娓娓道來:“咱們倆第一次見麵我看到你的手串,認出和我手裡這條一模一樣——”
“本來就是我的,上麵還有我的名字的一個字!和出生年月!”許菀菀很不客氣的將手串拿起來戴在左手腕上。
“對,你的!”溫昱瑾長舒一口氣,拉著她的兩隻手繼續解釋。
“開始我不是很確定,也沒有特意去查,後來我們訂婚,我看到你小時候的照片,又在我的相冊裡找到我們這張合照,就確定了,而且前段時間許翩然不是把你彈鋼琴的視頻剪到她的成長史裡,那首歌的MV拍攝在你給我手串之前,就不能更確定了!”
許菀菀直勾勾盯著他:“那你答應和我結婚,是不是因為這個?”
溫昱瑾誠實的回答:“不完全是。”
認出手串那一刻,他就想起當年那個小女孩,兩家家世相當,她的性格經曆與他契合,若她願意,他便全心全意的準備接納她做自己一生的妻子。
許菀菀幽幽道:“原來過程不是很浪漫言情呢。”
“太太饒命……”
“算啦,如果你真的關注我十幾年我會覺得很驚悚的。”畢竟她還有自己的小秘密。
溫昱瑾揉揉她腦袋:“如果是那樣,我不會浪費這麼多年才和你在一起。”
許菀菀皺皺鼻子:“好煽情,我還是願意我自己自由自在的,你提前出現的話我百分百不會理會你。”
男人怎麼可能有自由重要?!那時候她正年少輕狂。
不過,“我這手串怎麼戴出去啊?”
“怎麼?”
許菀菀給他一個白眼:“給你的這條手串我跟所有人報備的都是玩耍弄丟了,不是跟你說過嗎?奶奶要是知道我把它送給你保平安了,不知道會怎麼想。”
她從小到大撒的謊有數,給溫昱瑾之後她有點小後悔,但她確實不信手串的作用,要不是看小男孩長得好看,大概率是不會奉獻愛心的。
溫昱瑾將她抱到腿上坐下,兩人麵對麵,他笑著問:“奶奶當時有沒有罵你?”
“還好,就是讓人找了一圈沒找到,大師說不打緊她就沒再找了,要是當時在你手裡看到,嘖,那肯定沒咱倆現在!”
“那,現在隻有我們倆知道真相……”
許菀菀想了想,說:“要不然,就說買回來了。”
溫昱瑾搖頭:“我們美化一下這個故事不就好了?”
“怎麼美化?你編故事啊?”
“這個容我想想。”
許菀菀大手一揮:“那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置了。”
“好。”溫昱瑾完全任勞任怨。
兩人麵對麵坐著,許菀菀忍不住捧著他的臉左看右看,揉揉捏捏之後肯定的說:“不錯,沒有長殘!”
溫昱瑾輕笑,在她唇上啄吻,握緊她的腰,想要加深這個吻,卻被許菀菀毫不留情的推開,她又拿起那張合照,準備做個對比。
望著照片上的小女孩。溫昱瑾忽然想起一件事,上次在酒店沒能完全洗脫罪名,今天怎麼也能洗脫掉了吧?
“菀菀,我以前對童彤照顧,是因為她和你長得有點像,但是我沒有把她當成你。”
許菀菀楞了一下,原來繞來繞去,這件事的源頭出在自己身上,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確認好的!
“人家現在還和我小時候有點像呢,你要不要追憶一下逝水年華啊?”她絕對沒有醋!
溫昱瑾怎能聽不出她話裡的威脅,很鄭重的舉手表態:“我分得清,我已經很久沒有和童彤有過私下接觸,而且禹行喜歡她,我不會對她有半點心思的。”
許菀菀清清嗓子,無辜的眼神四處轉:“這麼嚴肅乾什麼,我有沒有要你發誓。”
她忽然想到,她的蝴蝶效應弄出來的最大改變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手串讓溫昱瑾和原著裡大不相同?給你自己提前預備好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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