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正是林四老爺回京日子。
一早,給祠堂裡的四太太送早飯的婆子,發現四太太和她的丫頭,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嚇得跑出去叫人。
老太太聽到,哼了一聲“裝什麼相兒!彆理她!”
袁氏和黃氏都沒說話。
林之秀細聲細氣兒的說“祖母,現在這個天氣,在祠堂裡,呆一夜,那可真要凍死人的。四嬸雖然惹祖母生氣而受罰,但要是真凍個好歹……大伯剛得了好身份,這又快過年了,您沒辦法交待吧?!”
老太太“嗬!我管兒媳婦,要跟誰交待?”
林之秀說“您是管教兒媳婦,可不是處死兒媳婦啊!”
老太太“大膽!怎麼跟祖母說話呢!”
林之秀說“真的啊祖母?早晨走這一路,孫女兒回屋,都得在火盆邊上緩許久,還是去讓人瞧瞧,四嬸嬸不會……要真是在裡麵出了事,那可是祠堂啊!”她臉上的擔心害怕之意明顯。
這一說,老太太也猶豫了,這幾天,是真冷,她要真死在祠堂……可就麻煩了。
袁氏看明白了老太太的臉色,要按以前,她肯定就主動給老太太台階下了。可現在,她是侯夫人了,還用這麼看彆人眼色麼?端坐著,垂著眼皮兒裝不知道。
而黃氏,這些日子本就不順心,袁氏還屢屢的找她麻煩。她倒是不怕,但也生氣不是?現在要是搭了碴兒,袁氏肯定衝她來。於是也不出聲兒……
把老太太架在這裡下不來。
林之秀看了看袁氏,又看看老太太“祖母,要不然……孫女兒去瞧瞧?”
老太太等了等,竟然還沒等到袁氏說話。
方群群看著著急“母親,媳婦兒帶著秀兒去瞧瞧吧!”
老太太記恨上袁氏了“哼。”沒再說話。
林之站跟著方群群去了。
然後,祠堂就大亂了一陣。一會兒,老太太聽丫頭說“四太太跟秋紅,嘴都凍黑了……不省人事,是抬回屋裡的!”
老太太心裡痛快了些,沒當時死,就沒事!
林之秀把四嬸弄回屋一看,她也夠狠,真拿自己身子折騰。趕緊讓人請了好大夫來,把屋子燒熱了,讓丫頭給她們倆泡了腳,灌了熱湯。蓋上大被子,折騰半天,姚氏才醒過來。
林之秀不由報怨道“讓您裝呀,您哪能動真的?這是鬨著玩的嗎?!萬一有個好歹,那不是一切都白搭了?”
姚氏苦笑道“其實,那會兒……我感覺,如果就這樣走了,也好!”
林之秀說“你放心我四叔啊,放心楦弟嗎?”
姚氏嗚嗚哭了起來。
林之秀一拉她“您先彆哭呢,等我四叔回來再哭!”
姚氏聽了,又笑起來,樣子可不是平常的溫婉,竟然很有幾分癲狂。
老太太聽說姚氏緩過來了,又恨恨的說“秀丫頭,還真是多事!”
正低聲罵著,林之秀就來彙報了。
“哎喲祖母,大夫說,真是差一點就凍死了呢!回屋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她叨叨叨叨的。
老太太聽煩了“好啦!你這麼誇張做什麼?難道我罰錯了?!這事兒還不算完!”
林之秀歎了一聲“唉,大伯母現在身份高貴,壓製得三太太也不敢亂說亂動。秀兒這是替祖母分憂呢,祖母還罵秀兒!”她委屈!
老太太一指門“你說完了,就回自己屋裡呆著去!”
林之秀隻得訕訕的走了。
老太太哼了一聲,大兒子得了爵位,是林家最大的光彩!唯一不好的,就是這個大兒媳婦,這些日子,花孔雀似的炸著毛兒!嗬這叫一個折騰。跟我擺譜!?
不由得說了出聲兒“這老大媳婦兒,身份不同了,架子也端起來了呢!”
正巧汪嬤嬤在身邊兒,笑著說“咱們侯夫人,出手也大方了呢!您瞧上回辦的宴席,比咱們家待客的最高規格,還要高上幾分呢!”
她這麼一說,老太太突然反應過來“嗯?不是說要低調些,沒撥那麼多銀子嗎?那天的菜,可不是尋常的好,真金白銀的才辦得下來呢!”
汪嬤嬤說“啊?是啊?要花那麼多銀子嗎?那些菜,有的都是第一次見,還真不知道要花那麼多呢!是不是侯夫人拿出體己補了!”
老太太放聲大笑“你想什麼呢?她拿體己補?做夢!”
四老爺回家直接回自己院兒換衣裳,進門卻見老婆躺在床上,滿屋子藥氣。
姚氏燒得滿臉通紅,人也糊塗了,揪著他大聲叫喚“彆當官,不要!我們要活命,不能當官呀,咱們回老家種地去!不讓楦兒念書了,咱們回去種地!”
林楦跪在床前,嗚嗚的哭。
林韻就算是有折騰的打算,看到這個場景,也是又痛又恨,渾身直哆嗦。
門外,張姨娘在偷聽屋裡說話,轉臉讓自己的丫頭去向老太太彙報。
老太太一聽,盤算著,不如就此……收拾了他們吧!否則,這麼多年不就白折騰了?大兒子得了爵位,不能給他抹黑,得想個妥當的辦法。
老太爺早晨出去辦了點事,回到家,見大兒子一人坐在屋裡,就問“老四不是說今天回來嗎?怎麼還不見人?”
林即說“還沒回來吧?沒聽門上說。”打發手下人去問,結果說早就回來了,四太太病了,四老爺在屋裡照顧呢。
老太爺皺了眉頭“他怎麼沒個輕重?!大事還沒說呢!倒做些雞毛蒜皮的!病了?病了找大夫!他一個大男人在那兒能乾嘛?”
林即趕緊讓人去叫,過了一會兒,林韻匆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