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郎呆呆的看著火盆裡的炭火,不說話。
安寧並沒過來,一會兒,有丫頭上了銅壺,茶壺和杯子,然後都退了下去。
林之秀把銅壺放在火架上,收拾茶壺和茶葉,柔聲說“齊公子想與我說說嗎?我出來了大半天兒,可耽誤不得,要儘快回去的!”
齊二郎眼睛慢慢看著她“林姑娘,我這個人,沒意思的很。你願意跟我說話,我就會放肆!原本,我想跟母親說,借著林家好事多,去林家,跟老夫人探探,提提我與你的親事……”
林之秀臉微一紅“齊公子!”
齊二郎苦笑一下說“幸虧,我沒說。否則,你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兒呢!”
林之秀一愣“難道是……”
齊二郎盯著她的眼睛“你知道?”
林之秀說“興榮公主,是嗎?”
齊二郎把頭一扭,臉都有些扭曲!
林之秀說“之前有些蛛絲馬跡,還有秋獵,我……”
齊二郎說“是她!一直……糾纏我。我還以為,在秋獵時,與她把話說清楚了。結果,她沒完……我母親出門做客遇到她,她刁難我母親。前幾天,我母親去的那家,那醜賤人以為是給我看親事去的。當場,就打了那家的姑娘……然後,她私下放了話給我母親,說如果我不願……她就會永遠糾纏下去。”
林之秀心裡歎了一聲“你,有什麼主意嗎?”
“我想殺了她!”齊二郎恨聲說!說完了,自己也有些後悔,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她聽了,不得嚇死?
結果,林之秀卻隻認真的想想,然後搖頭“這行不通!她的身份不凡……與你有過節,她出了事,首先就會懷疑到你身上。這可是誅九族的罪!”
她說完,自己都想笑,這可真是:說彆人容易,輪到自己難。自己不也乾過這樣的事麼?這麼看來,豬頭他還是……心裡突然冒出一絲柔情。
又警醒了,唉,我瞎想什麼呢?
齊二郎說“我不該跟你說,可我實在是難受!我母親,出身隴南世家,生下來就有郡主名頭。雖然後來家中人丁不旺,慢慢凋零。可她,從小錦衣玉食,從沒受過任何委屈。她待人……真是一句重話都沒說過的。現在,卻因為我,被人羞辱,被人威脅!”
他臉色通紅,眼圈微濕。
“齊家的今天,是齊家子弟拚出來的。不光祖父輩,就連我,所有戰功,都是自己摸爬滾打,從死人堆裡活過來拿到的!吃過多少苦,我覺得都不算什麼!可今天,在京城,在自己家,連累家人,受這個窩囊氣!”他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林之秀沒出聲,沏茶,給他倒了一杯,然後問“有沒有,跟那位說說?”
齊二郎說“那醜賤人,都是私下進行的。不知道要怎麼跟……那位說。她是那位第一個女兒!家裡,也光怕把事兒挑明了,要是拉下臉,非讓那位指婚……”
林之秀說“那位,應該不會這麼做,否則,她早達成心願了!”
齊二郎說“你是說……她跟那位說過了!?”
林之秀說“從你這裡下不了手,她自然會去找父母。我想,有可能是沒找下來。所以她才私下這樣做。那位嘛……齊家有功勞,平日裡低調穩重!他不應該用這樣的方法來羞辱。他的做事風格,不是如此。”
齊二郎說“嗬,就怕他……借題發揮啊。”卸磨殺驢……
林之秀“不至於此!”上世,齊二郎風光的很,還知道沾花惹草呢!不過,也許他是故意的?
齊二郎說“她想鬨得我不能成親,前些日子,還把跟我相好過的一個舞女……”他看了一眼林之秀趕緊轉了頭,耳朵紅了。
林之秀苦笑“你真不用跟我說這個。這件事,你父親什麼意思?”
齊二郎說“父親擔心我衝動……”
林之秀說“這個擔心是對的。她是長女,還是龍鳳胎中的一個。那位,引起為傲!她的生母,在宮裡最是折騰,可這麼多年,平安無事。所以,是輕易動不得的。”
齊二郎煩躁的搖搖頭。
林之秀說“想不到好主意時,不如,先把親事放一放……”
齊二郎說“我並不急……隻是,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林之秀說“氣是難咽。但是,沒辦法啊,上天賜給你的太多,也許,你經受的也要多些吧!”
齊二郎有些激動“林姑娘!我,我知道,原來,我過於輕浮,給你留的印象不好。其實我……”
林之秀誠懇的說“齊公子,您的心意我明白。隻是,我們不合適。一個,我是孤女。沒有父母護佑,生存已經很難了。時時要小心謹慎,很多的人和事,我都不能對抗。那家的姑娘隻是挨了打,如果換作是我,估計我一上街,興榮就直接虜走人了……我大伯雖然得皇上喜歡,但我畢竟是侄女,依靠著他生存的侄女,他能為我做多少呢?”
齊二郎“可是……”有我!
林之秀製止了他“還有這二……我的父母,恩愛一生。父親自打第一眼看到母親,眼裡就再無旁人。母親生我的時候,人變得臃腫,臉色蠟黃,臉還起了斑。可是父親看著她的眼神,就跟第一次見她時,一樣。我希望,我與夫婿,能如他們一般!”
齊二郎“我……”我能!
林之秀搖搖頭“你可能會說你也行,但是,那不是你。一時可以,日久天長,終會成一對怨偶。好了,不提這個了。齊公子,既然現在抗衡不了她,就不如放把親事放一放,您母親,借故閉門謝客。省得遇到她心裡生氣。然後……多想想辦法,她再如何,也隻是個女子。總能想到法子的!”
齊二郎點頭“多謝你。我心裡,好受多了!”
林之秀說“其實,我也沒幫什麼忙!”
齊二郎說“你能聽我說,就已經很好了。我找不到人說!”
林之秀說“我回去,也幫你想想法子!這裡,是我舅舅家,你有什麼事,可以把信留在這裡。”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
齊二郎的眼睛,深深的看著她,這麼好的女子,要是我第一次沒惹她討厭,如果我沒這麼一身的麻煩……
林江晚最後,被丫頭們扶回了屋,她喝了酒,大醉而睡。
到了半夜,突然醒了,嚎啕大哭。
她的丈夫,此刻在彆的院子,跟彆的女人……
她一邊哭,一邊嘔……往外噴著辛辣的汙物。
捶著床,喃喃說道“你說後悔娶我進門當兒媳,可我也後悔了呀!為什麼要嫁給他?那麼多人,為什麼單單要嫁他?為什麼?”
可下一刻,她又恨不得衝到聽琴軒,把她的丈夫搶回來。
她會跟他認錯,求他原諒。
給他下跪都行……隻求他,不要……
“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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