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心裡怦怦直跳,臉發熱,但因為膚色黑,顯不出紅來,“娘娘,這是本官的職責,並非來為難側妃娘娘的!”
“職責啊!”林之秀隨意的扒拉了兩下那幾張紙,“我倒真的希望,大人彆唱那麼高的調門兒!既然有心思,不妨使手段。都這個時候了,還環顧左右的……倒讓我小瞧您呢!”
“……”袁大人愣了一會兒,一甩袖子,走了。
到了皇上跟前,直接告了林之秀一狀。
無非是對他多麼無視,諷刺挖苦,拒不交待,且持身份和身體狀態來威脅他……
皇上聽了,哼了一聲,就知道她是個刁鑽的!
“側妃娘娘讓臣直接對她動刑,臣聽了,簡直是哭笑不得……”袁大人繼續告著狀。
那就動!皇上憤憤的想。
但最後,他卻張口說:“你……先去忙吧!”
袁大人行禮出來,想了想,打發人送信出去。
——皇上辦完手頭的事,這才把林即叫來。
林即比較謹慎,“皇上,臣二弟的死,來龍去脈都是清楚的。但弟妹的死……臣卻算不得清楚。當時,消息傳到京城,臣快馬加鞭的趕去,也已經到了尾聲。當時……黃姨娘……側妃娘娘和管家,還有柳大人等,都說黃姨娘傷心之下入了庵。臣,就相信了。現在看來,如果說弟妹的死與黃姨娘有關,倒並非完全不可能的。”
從後期林之秀的手筆來看,二弟妹手裡,還有不少財物。要是她活著,林楓能得著多少,就難說了。
但如果二弟妹死了,黃姨娘就是那兒唯一的長輩,兩個孩子都未成年,她就能理所應當的把家務把持在手裡了。
隻是,恐怕她沒想到,十二歲的林之秀,竟然有這樣的決斷,先下手為強了。
嗬,現在看來,真是個個都比我精呢!
他不由苦笑道:“隻不過,當初臣去,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側妃娘娘,也並未與臣說過此事!”
皇上指著他叫:“沒跟你說?!是那個丫頭猴兒精!根本不相信你!不願意跟你回京!就怕她娘留下的財產被你這個大伯吞了!”
林即不知道皇上想表達什麼,隻咧著嘴:“皇上,臣雖然不濟,但也不至於如此啊!再者說,二弟待家裡不薄……臣怎麼會刻薄無父無母的親侄女兒呢?她這是想多了!”
“哼!想多了?!就是自己壞,所以誰她都防著!”皇上也就是當著林即,毫無顧忌的發泄著心中的惡意。
他站起身,敲著桌子說:“那個時候,她才十二歲,就這麼多鬼心眼兒!把你這個當大伯的都算計了!而且……狗膽包天!連她母親性命這麼大的事,也敢欺瞞於你!”
“皇上,您可彆這麼生氣!”林即看皇上這麼激動,害怕了,趕緊過去扶著他,用力的把他按著坐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您可彆生氣!”
也就是他,敢對皇上這樣。
“我跟你說林即,那個黃嬤嬤,肯定是她弄死的!才十二啊!這個狠心的丫頭!你說,讓她在我兒子身邊,我能放心嗎!?”
林即說:“萬歲爺,可是,她已經有了身子啊,那可是您的孫子……”
“真是氣死我了!”皇上又拍上桌子了,他總算知道什麼叫投鼠忌器了!
“萬歲爺,她年紀小小就有決斷,也未見得是壞事。成王殿下,心性純良,有她陪著,吃不了虧去。”
“朕的兒子,誰能讓他吃虧?”
“是是是!臣的意思是……唉,她要是沒孩子,您把她休回林家,臣絕不替她求情。好吃好喝的養她一輩子也就是了。唉,臣二弟要是活著,她也不必如此算計,怪可憐的!她可是臣二弟唯一的嫡後啊……”
皇上一聽,也有些軟和,“這個老七,油鹽不進!跟和清,一點過日子的樣子都沒有。一點體麵都不給她!這可是朕賜的婚!!從哪兒講,老七和林之秀,做的也不對!”
“皇上您說的對!臣回頭,也要再勸勸側妃娘娘,這真是太說不過去了。不過,皇上,不管如何,側妃娘娘懷著身子,嗬,您看她那嬌氣樣兒,也是打小沒吃過苦,沒受過委屈的!現在進了天牢……成王殿下要是知道了,那可真是……”你就算他爹,他也得折騰一番。
“他知道了又如何?他的賬,還沒算呢!他的事兒更大!”皇上又拍上桌子了。
“您跟成王殿下算賬,那是應該的!老子管兒子,皇上管臣子!天經地義!可是……之秀那丫頭……唉,您就說……唉,關這幾天,她知道厲害了,也就罷了吧?可彆真出了事兒啊!”
皇上不出聲了。
林即又說,“她狀態還好,多留兩天也沒事。不然,就等成王殿下他們有了消息再說?”
“朕好好的兒子,都被你侄女帶壞了!”皇上煩惱的說。
“皇上,成王殿下也沒那麼聽話吧?!想當初,西北就是殿下自己跑了去的。當時,咱們君臣倆,可是嚇壞了,到處找啊!還以為他跑出去,讓拍花子的弄走了呢!”林即想起往事,咯咯的笑了。
“滾!”皇上拿奏折打林即。
林即笑嘻嘻的撿起奏折,交給陳大胖。一溜煙的走了。
皇上搖頭歎息,“得了,再過兩天,就放她回去吧!等那渾蛋回來,再跟他算賬好了。”
陳大胖趕緊點頭。
“這虎頭蛇尾的,辦的是什麼事兒啊!”皇上很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