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獄中嬌花(2 / 2)

【任務2:讓章懷騁愛上你】

【完成度:15/22】

聞嬌:“……”

感情她今天站在這裡,就能一口氣把章懷騁的好感度刷滿了是嗎?

辦公室裡突然間歸於沉寂,章懷騁覺得他應該說點什麼。

“你以前學過豎琴?”

“學過一點吧,更多學的是鋼琴。”

章懷騁腦子裡不自覺地就勾勒出了,她坐在鋼琴麵前的樣子。

他脫口而出:“你要試試嗎?”

“嗯?”聞嬌扭頭看了看鋼琴:“讓我試試這個嗎?”

“嗯。”

換彆人估計沒膽子順坡往上爬,但聞嬌很放鬆,她緩緩走到了那架鋼琴旁,打開了琴蓋,按過琴鍵,domisosi……

音符上下起伏。

連帶牽動著人心好像也跟著上下起伏了起來。

“很好的琴。”聞嬌說著,拽出了琴凳,落座。

她進入狀態進入得非常快,轉瞬就將章懷騁拋到了腦後,似乎也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囚犯。她的十指纖長,正是最適合彈鋼琴的樣子。

她按住琴鍵,手指翻飛間就是一曲《致愛麗絲》。

它驅散了孤獨和陰霾,仿佛少女歡快跳躍的身影從眼前閃過,聲調明朗而流暢;又似戀人間溫柔的低聲絮語,一聲接一聲輕輕敲在耳膜上,同時也敲在了人的心上。

她並不貪戀這首曲子,手指一轉,又是一曲《水邊的阿狄麗娜》。

阿狄麗娜來源於希臘神話。

國王皮格馬利翁愛上了自己塑造的少女雕像,為其起名阿狄麗娜。國王的癡情感動了愛神。於是愛神賦予了阿狄麗娜生命。

克萊德曼創造這首曲子的時候,是在一個秋天的傍晚於塞納河邊遇見了女子,女子身影婀娜,姿態優雅,正迎著風和晚霞洗紗布,如同優美地彈奏著鋼琴曲。

克萊德曼認為女子就如同水邊的阿狄麗娜。

這些信息飛快地從章懷騁的大腦中掠過。

掠過之後,他的腦子裡不可遏製地浮現了一個念頭。

——不論是國王愛慕的少女雕像阿狄麗娜,還是塞納河畔洗紗布的女子,如果真有她的模樣和形狀,應該就像是聞嬌的樣子。

章懷騁閉了下眼,將目光徹底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從後麵看著她,能輕易瞥見她雪白修長的脖頸,還有微微圓潤的耳垂……

她就是阿狄麗娜。

聞嬌手指停頓了一下,然後又一動作,換成了《愛之夢》。

恬靜溫婉的旋律之中,仿佛有身段婀娜的女子,在緩緩起舞。

不止這樣。

她很快又換成了《少女的祈禱》。

旋律時而歡快時而憂傷,仿佛已經讓人看見曼妙的少女,正懷揣著對愛情的夢幻遐想,於教堂之中祈禱。

章懷騁不自覺地走近了。

他的目光轉而落在了她的麵龐上。

她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眉眼精致,眼角帶出一絲絲媚意,不輕不重地勾在了人的心上。她的嘴角微微翹起,漂亮得如同花瓣一樣的唇,勾出美好的弧度。她的麵孔動人極了。

她仿佛已經化身曼妙的少女,邁著輕盈的步伐,朝自己夢幻之中的愛情靠攏。

他突然之間感覺到難以想象,被她愛上的人,會是什麼模樣。

而當她愛上彆人的時候,又會變成什麼模樣。

章懷騁的呼吸滯了滯。

感覺有什麼掐在了他的心尖上。

聞嬌突然睜開眼。

章懷騁竟然還有一瞬間,不自覺避開了她的目光。

“我等了好半天呀,監獄長不來和我合奏一下試試嗎?”聞嬌手上的動作不停,但她卻扭頭認真地盯住了章懷騁。

她的目光將章懷騁釘在了那裡。

她的目光專注,摻雜著歡愉之色。就像是終於釀成的蜜,散發著勾人的香氣,讓人無可抵擋。

章懷騁喉中發出了含糊不清的一聲:“嗯。”

他拿起了一旁的小提琴,搭在肩上。

這個看上去冷酷刻板、不苟言笑的男人,刹那間被賦予了優雅高貴和那麼一絲的溫柔浪漫。

他顯然很熟悉手中的樂器,所以毫不費力地加入了聞嬌的樂聲中。

豎琴和小提琴是絕妙的搭配。

同樣的,小提琴和鋼琴也是。

【任務2:讓章懷騁愛上你】

【完成度:16/22】

一首《少女的祈禱》並不太長,章懷騁拿起小提琴才一會兒的功夫,聞嬌就突然收住了動作。

“完了。”聞嬌站起來說。

章懷騁卻有種中途被打斷得不到滿足的強烈空虛感。

“監獄長這裡的東西都很棒啊。”聞嬌又感歎了一聲。

那點不滿足被章懷騁壓了下去,他應聲:“嗯。”

章懷騁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你以後可以來這裡……”

聞嬌飛快地接口:“嗯?來這裡做什麼?”

章懷騁頓住了。

聞嬌這句話,像是在說,好好的她來這裡乾什麼,她以後不會來。但又像是在正兒八經地問他,她來這裡能做什麼?

做什麼?

章懷騁腦子裡不自覺地開始往下想。

她不是誇他書多,片子也都選得好嗎?還誇他琴的好。

她可以來看書,看電影,彈琴……

念頭湧現在章懷騁的腦子裡,章懷騁又一次頓住了。

他在想什麼?

他邀請她來他的辦公室,更為她思考起娛樂活動了。

章懷騁皺了下眉,放下小提琴,返身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邊。

還不等章懷騁捋個清楚,聞嬌又出聲了:“我好像該走了。”

章懷騁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她已經錯過午餐了。

太晚了,是該走了。

但走也來不及趕上午餐了。

章懷騁沉吟片刻:“過一個小時再走。”

聞嬌無所謂地點點頭:“您還有什麼話要問我嗎?”

章懷騁:“……沒有。”

“那我能翻一翻您的書嗎?或者,看一下您珍藏的片子?”

章懷騁默不作聲地走到了錄像帶架前,抽出了一卷錄像帶,開始播放。

聞嬌也不客氣了,自個兒挑了沙發最舒服的位置,坐了下去。

章懷騁扭頭一看,就正好瞥見她嬌小纖細的身軀,窩在沙發裡的樣子。她明明是第一回來到這裡,卻好像已經來過無數次了一樣,和這裡顯得格外的契合。深色皮沙發將她裹在中間,就像是黑暗之中搖曳長出了一朵花。

有種驚人的美。

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更小心地去對待。

章懷騁什麼也沒說,他隻是坐在辦公桌前,打了個內線電話出去。

獄警們早就在等著給監獄長送午餐了,隻是監獄長一直沒有發話,他們也不敢來敲門。

等到現在,大家總算是鬆了口氣,趕緊把準備好的食物送上了門。

另一頭。

自從聞嬌被帶走,劉婉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還指望聞嬌保護她,當然不希望聞嬌出任何意外。

看她神色焦慮,顧菲心下一邊覺得好笑,一邊也感覺到了快意。

就算聞嬌沒殺人,但她牽扯進去,也討不到什麼好。總要被磋磨一段時間了……到時候,她才會真正知道這座監獄的殘酷。

梅樂嵐倒是突然開了口:“劉婉,你去看一看,男監室的人回去了嗎?”

劉婉點點頭,趕緊去了。

顧菲一口氣憋在了胸口。梅樂嵐又關心聞嬌了。

梅樂嵐緊跟著又看向了她:“你去跟上劉婉,她和男監室沒打過多少交道,那邊的人不一定會如實告訴她。”

顧菲那口氣憋得更深了。

但她麵對梅樂嵐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也不敢弄虛作假,隻好點點頭:“啊,我這就去。”

午餐過後有一段的休息時間。

顧菲和獄警說了幾句好話,這才得以接近了男監室。

顧菲直接問男監室的獄警:“埃德蒙他們回來了嗎?”

獄警倒也沒瞞著她,道:“剛才就回來了。”

顧菲一愣:“沒審問嗎?”

獄警卻不回答了。

顧菲知道這中間有些事獄警不能透露,但不透露,就已經代表透露了。

男監室被帶走的人全都回來了,聞嬌卻遲遲不歸!這說明什麼?說明監獄長和管教都疑心到了她的頭上。所以其他人輕輕放過,聞嬌卻要接受更嚴酷的盤問。

顧菲勾唇笑了下,歪頭和劉婉說:“你恐怕等不到她了。”

“什麼?”劉婉臉色大變。

“她殺害宇文琪的嫌疑最大……”

“不可能!”

“好吧就算你覺得不可能,監獄長可不會這麼覺得。”

劉婉想到監獄長嚴苛的模樣,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她是玩家,但她從沒有玩家的高傲、目空一切。她玩過的世界越多,她就越發現這些世界裡的某些npc是相當強悍的。他們能輕易殺死玩家。監獄長也是強悍的一個。

劉婉隻能勉強用聞嬌離開前,那平靜的姿態來安慰自己。

顧菲拔腿往回走:“走吧,回去了,監獄長其實也未必會下狠手。可能隻是要她半條命而已……”

監獄長的辦公室門打開。

獄警走進門,剛好聽見熒幕裡傳出一段恐怖的bgm,他嚇得回了個頭,先是看見了熒幕上播放的恐怖片段,然後才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聞嬌。

但這簡直比恐怖片段還要令人感覺到恐怖。

她還穿著囚服!

她卻坐在監獄長的沙發上!

那個位置是監獄長常坐的地方!

獄警急忙扭頭看向辦公桌的方向,卻見監獄長還正襟危坐在辦公桌前。獄警這才鬆了口氣。不然他會有一種,這個囚犯殺死了監獄長,這才得以光明正大坐在監獄長的沙發上。

獄警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茶幾上。

然後他忍不住扭頭又看了一眼身後的熒幕,熒幕上正在播放經典恐怖片《閃靈》。獄警雙腿有點發軟,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囚犯能坐在這裡,霸占監獄長的位置,還觀看著監獄長的片子……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獄警飛快地退了出去。

章懷騁起身走到茶幾邊,這才發覺到,他的食物當然隻有一份。

章懷騁將食盒往聞嬌麵前推了推。

聞嬌眨眼:“給我嗎?”

“嗯。”

聞嬌從皮沙發上滑了下來,她盤腿就這麼坐在了地毯上,然後微微躬著腰,湊近了食盒。

她當然也就離章懷騁很近了。

因為她的動作,她身上的囚服拱了起來。從後頸到背脊直直往下那一塊兒的衣料,都空蕩蕩地拱了起來。章懷騁隻有一低頭,就能瞥見一點她光滑雪白的背脊,甚至還能瞥見更深的籠罩在黑暗之中的皮膚。

章懷騁心底驟然升起了一股全然陌生的難耐的滋味兒。

他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躬著背,伸長手揭開了食盒的蓋子,裡麵露出的是和監獄食堂截然不同的菜色。

宮保雞丁、脆皮乳鴿、地三鮮、枸杞烏雞湯……可以說是十分養生了。

香氣竄進了聞嬌的鼻子裡。

見她不動,章懷騁鬼使神差地拿起筷子,塞到了她的掌中。

她的手指就如同他看見的那樣細滑。

觸碰到的時候,手感好極了。

堪稱是章懷騁觸摸過的手感最好的“藝術品”。

章懷騁垂下目光,麵無表情地收回了手:“吃吧。”

聞嬌是真的不客氣了。

她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一入口她就知道,這個廚子和監獄食堂的廚子肯定不是同一個。

聞嬌腦子裡甚至生出了常常來蹭飯的念頭。

聞嬌坐在地毯上吃飯,章懷騁也就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這種行徑在章懷騁前半生的生涯裡,是從來沒有過的。

慢慢地,章懷騁發現了一點微小的,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但的確就是印在了視線裡,印在了腦子裡的東西。

他發現,聞嬌吃到愛吃的食物時,眉毛會微微飛起來,眼底的光也更亮了,攥著筷子的手指也會更用力一點,手指會微微泛起一點白,讓人想到溫軟的白玉。

吃到不愛吃的食物時,她的嘴角會往下撇一撇,眼底的光明明滅滅。

章懷騁猝不及防地就想起了晚會那天,她燦然一笑的模樣。

然後再回想起她神色淡淡,或是麵露不快的時候,竟然讓人生出一些,想要看她笑得更多的渴望。

章懷騁微微出神。

這頭聞嬌飛快地放下筷子,合上食盒:“……我吃好了,謝謝監獄長慷慨相助。”

章懷騁驟然回神:“嗯。”

“我該走了。”聞嬌又一次提起這句話。

電影不知什麼時候播到了中間段。

章懷騁抬頭看了一眼,指著問:“不看完?”

聞嬌想了想:“唔,不看完是有點可惜。不如留著下次吧?我再不回去,趕不上下午的活動了。”

“什麼活動?”

“操場,運動。”

章懷騁這才想起來,監獄裡是有這麼個娛樂活動。

他的眉間不自覺地皺了皺。

電影沒看完。

是讓她看完再走?還是讓她下次再來?

“……去吧。”章懷騁說。

聞嬌點頭,起身走向門邊,步子輕快,沒有絲毫的留戀。

章懷騁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忍不住想,她是真的喜歡他這裡的書和電影還有琴嗎?

章懷騁不知道答案。

下一刻,門打開,又再合上,聞嬌的身影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辦公室裡很快又恢複了寂靜。

電影還在自顧自地往下播放。

它的音效甚至還變得吵鬨了起來。

但吵鬨的音效,反倒將周圍的環境襯托得更寂靜了。

章懷騁找到了遙控器,關掉了電影。

也就是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隨手抽的片子,卻是抽了一部恐怖片給她。

好像不太好。

可是挽回好像也來不及了。

但我為什麼要挽回呢?

章懷騁腦子裡冒出雜亂又陌生的念頭,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起身往監獄醫院去了。

等走進鄂子羽的辦公室,他才又想起來,鄂子羽請假離島了。

他拿起鄂子羽的vr眼鏡。鄂子羽帶走了存儲卡,裡麵現在一個遊戲也沒有。章懷騁隻好又放下。

從來嚴苛冷酷毫無同情心可言,被鄂子羽打趣說,內心如一潭死水的章監獄長,這一刻感覺到了一點不開心。

……

操場上,埃德蒙眉頭緊鎖。

聞嬌於他,還遠不到非常重要的地步。

但當她被獨自留下來的時候,埃德蒙心底還是立刻被激起了強烈的保護欲。而直到現在,都沒再見到聞嬌的身影,埃德蒙的心頭似是飄來了一片烏雲,蓋住了所有的愉悅輕鬆,隻留下說不清的幾分擔憂。

今天誰都活潑不起來。

剛死了個人,聞嬌還被扣住了。

嘖嘖,多可惜啊。

他們中間多少人連聞嬌的手都還沒能摸上呢。

顧菲倒是如同一隻花蝴蝶,在人群中儘情翻飛而過,她的魅力還在線,倒也吸引了不少人和她搭話。

她上次在埃德蒙那裡丟了大臉,於是故意沒去找埃德蒙,而是去找了皮修斯。

隻是往日對她溫和以待,哪怕看上了聞嬌也不改姿態的皮修斯,這會兒卻麵色陰沉,如同死了老娘一樣。

“你發什麼愁?”顧菲的語氣充滿了驚異,她壓去了語氣裡的酸意,笑笑說:“你不會已經對聞嬌情根深種,愛得非她不可了吧?”

“是非她不可。”皮修斯沉聲道,然後他抬眸,目光陰冷地看了顧菲一眼:“最好她不要死。”

顧菲接了一句:“如果她死了呢?”

皮修斯咬著牙:“……不可能!”

顧菲有點摸不著頭腦,心底翻湧的嫉妒也更濃了。

皮修斯難道還對聞嬌愛得死去活來了?

這時候操場上響起了一聲驚呼。

所有人朝操場的入口看去,就見聞嬌款款而來,烈日當空,她就好像從太陽上緩緩走下來的太陽女神,披一身耀眼的金光,眉眼依舊嬌媚動人。

哪裡有一點受過折磨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聞姐:實不相瞞,你們以為我快嗝屁的時候,我在愉快地吃監獄長的飯。

卡文卡哭了。這章是三更合並一萬字,久等了,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