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四章學霸之死(5)
聞禹銘臉色一沉, 將聞嬌擋在了身後, 順勢之下還撞歪了聞嬌手裡的甜筒。
聞嬌無奈,隻好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再扔掉。
這幾個混混,明顯和那些不良少年不同,他們眼尾上揚, 目露凶光,連半句狠話都沒有放, 一轉眼的功夫, 就拎著鐵棍到了跟前。
“她是聞嬌?”領頭的人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聞禹銘臉色更難看了, 低沉冰冷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擠出來:“……我是她哥。”
領頭人:?
誰管你是不是她哥哥?我們又不問這個!我們也不管這個!
後麵剩下的小混混,不再猶豫,抄起鐵棍就朝聞禹銘包抄了上去。
聞禹銘將書包卸下往旁邊一甩, 頓時渾身筋骨都輕鬆了,他依仗身高優勢, 勒住來人的衣領, 躲開鐵棍, 一拳就擊打在了對方的鼻梁上。
隻聽見清脆一聲骨頭折斷的聲音——
“啊!”
青年捂著臉倒下去,痛得抽搐起來。
其餘人麵露一絲驚惶,但卻並不後退, 沒有章法地就衝聞禹銘揮動起了鐵棍。
聞禹銘閃躲騰挪,下手狠厲,但就算是這樣,也還是有漏擋了的鐵棍。
“啪!”
鐵棍正敲在了一塊磚頭上, 磚頭是實心的,分量沉、質量好,混混毫不設防,一棍揮上去沒抓穩,反倒反彈了回來,正敲中他自己的眼睛,疼得一個仰麵倒了下去。
聞禹銘聽見動靜,立刻回頭去看。
見聞嬌手裡扣著一塊磚,聞禹銘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彆過來!一邊兒躲著去!”
聞禹銘話音剛落,聞嬌就仗著身形瘦小,一躲一閃,抓著板磚迎麵拍上了一個混混的臉。她遊走在戰圈的邊緣,像是一個隨時等著撿人頭的小混蛋。
……行叭。
聞禹銘沒說話了。
在他們堪稱“□□無縫”,你打倒我補刀的模式下,十來個小混混很快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聞禹銘舒展了一下擦傷的手指指骨:“……我八歲就練拳擊了,就你們這一群貨色。還不夠我幾拳打的。”
他冷冷掃過跟前躺在地上哀叫的人,隨後轉頭去看聞嬌。
這下她應該知道他的厲害吧?
崇拜的目光也不至於,但看向他的時候,總會感覺到一點安心,而不再是畏懼了吧?
卻見聞嬌背對著他,蹲在牆角,慢慢拾掇著書包。
聞禹銘:“……”
聞禹銘大步走過去,壓下心底飛快掠過的那點失落。
他卸書包的時候,是隨手往旁邊一扔的。書包墜著磚頭撞上牆壁,明顯磨損出了痕跡,還在牆壁上蹭得黑乎乎的,差不多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形狀和顏色。
聞禹銘挨著聞嬌蹲下來,看著她認真收拾書包的樣子,心底有點不是滋味兒。
“好了,彆動,明天給你買新書包。”
聞禹銘抓起她的手。
她的手指纖細,手掌也是小小的,他輕鬆一握,就能抓在手裡。
聞禹銘從校服兜裡摸出了紙,拎著她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擦乾淨,倒是難得這麼耐心一回。
大概是怕聞嬌再蹲回去撿書包,等站起來之後,聞禹銘將紙巾扔進垃圾桶,轉而緊緊扣住了聞嬌的手腕。
他轉頭對聞嬌輕輕說了聲:“彆動。”
隨後就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聞家在當地是相當有頭有臉的人家,郭芝的名字更是讓人不敢得罪。一會兒的功夫,就有警車來了,一並來的還有郭芝的秘書。
聞禹銘指著警車說:“看見了嗎?以後要麼直接報警,要麼來找我。彆傻了吧唧再背磚頭回家了,知道嗎?”
那頭李秘書驚訝地走了過來,她看了看聞禹銘,又看了看聞嬌,很難將這兩個人聯係到一塊兒。
李秘書堪堪收住驚訝,想起了來之前郭芝吩咐的正事,連忙問:“聞少有受傷嗎?”
聞禹銘搖搖頭,但卻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似的,忙低頭去看聞嬌的手腕。
他撩起她的袖子,盯著她的手腕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紅腫、擦傷之後,他才出聲教訓:“下次彆再衝上去了知道嗎?”
他的手指輕輕鬆鬆將她的手腕圈了起來。
“你自己看看,多細。對方力氣隻要再大一點,說不定能把你手腕都震斷。”聞禹銘說到這裡,不輕不重地捏了下她的腕子。
還怪滑的。
還軟。
軟得要命。
聞禹銘不自覺地又多捏了兩下。
李秘書在一邊看得更驚訝,甚至覺得眼前的一幕,有點說不出的怪異感。
“警局那邊……”聞禹銘抬頭說。
李秘書連忙道:“交給我來就可以了,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聞禹銘點點頭,抓著聞嬌就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低下頭問聞嬌:“你的錢到底都花到哪裡去了?”
“好吧,不說這個。先去給你買新書包,然後我們再回家?”
聞禹銘和聞嬌的身影慢慢就走遠了。
李秘書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還真夠新鮮的。”
聞禹銘帶聞嬌去買了新書包,還給她補了個甜筒,然後兩個人才一塊兒回了家。聞教授在外地出差,郭芝女士還在公司,彆墅裡一時間安靜得要命。
要是放在過去,聞禹銘早就帶著籃球或是遊戲機出門了,再不行就打開彆墅內的私人影院消遣。積年累月裡,他已經習慣了聞家的安靜。
但突然之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看著聞嬌背著檸檬黃的新書包,步履輕盈地走向自己的臥室。聞禹銘從背後看著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看見了一隻兔子,慢吞吞地蹦跳著往回走。
聞禹銘心中一動,立刻開口:“聞嬌!”
“嗯?”
“帶卷子回來了嗎?我教你做。”
“?”聞嬌眨眨眼:“沒帶。”
“那課本帶了嗎?”
“也沒帶。”
聞禹銘恨鐵不成鋼地咬咬牙:“沒事我那裡有,你到我臥室來。”
聞嬌:?
所以我一個妖精,還是逃不過補習的命運嗎?
聞禹銘看出了她的不情願,怕她故意磨蹭,就跟著聞嬌進了臥室。
聞嬌放下書包,抱著睡裙進浴室,聞禹銘就跟進了浴室。
聞嬌打開花灑,滋了聞禹銘一臉水。
“我要洗澡。”聞嬌一邊說,一邊踮起腳,費力地將手中的睡裙往頭頂的置物架上擱。
聞禹銘抬手抹去臉上的水,伸手幫她將睡裙推了上去:“你說什麼?”
“我要洗澡。”
聞禹銘高舉著的手一僵,驟然回神。
聞禹銘倉皇地往後退了兩步。
他腿長,兩步就跨出了浴室,猝不及防之下,腦袋還在門框上磕了一下,差點摔個大馬趴。
聞禹銘順手將門給關上。
裡麵的水聲很快響了起來。
她好像完全對他不設防。
也、也對。他是哥哥。她當然不會設防。
聞禹銘有點坐立難安,聽著水聲,他反倒開始出汗了。沒一會兒,校服裡穿著的t恤就被汗水浸濕了。
聞禹銘乾脆脫下了校服外套,搭在了一邊的沙發靠背上。
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先離開。
但想到聞嬌一貫逃課的作風,他決定還是就在這兒看著比較好。
解救了這種窘境的是李秘書的一通電話。
聞嬌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聞禹銘對那頭說:“確定是瞿芬嗎?……我媽知道了嗎?好。”
聞禹銘敏銳地聽見了開門聲,他想也不想就扭過頭:“……洗完了?”
“那先就這樣吧。”聞禹銘匆匆掛斷了電話。
李秘書在那頭一愣,心底忍不住嘀咕,聞少這是和誰說話呢?怎麼聽著那麼奇怪。
聞嬌直勾勾地盯住了聞禹銘的上半身。
聞禹銘的身影不自覺地僵住,後背好像被汗浸濕得更嚴重了。他忍不住低下頭,順著聞嬌的目光看去,就見自己的胳膊上青了一塊兒,應該是中間漏擋的鐵棍造成的。
聞禹銘眼皮一跳,想也不想就出聲安撫道:“其實一點也不疼。”
聞嬌沒出聲。
她不信他?
聞禹銘一個大步走到聞嬌的身邊,像是抱小孩兒一樣,將她豎直地整個抱了起來。
“你看我還能抱你……”
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直衝入鼻。
是橙子味兒。
聞禹銘的手貼在她的腰後,她的腰很細,腰間的線條流暢,沒有一點贅肉。
聞禹銘掌心一燙,後背的汗更多了。
我他媽的在做什麼沙雕示範?
聞禹銘匆匆放下她,她頭發上的水甩了一點到他臉上。聞禹銘抬手抹了那點水,低聲道:“你先吹會兒頭發,在這兒等著。”
他說著不自覺地加快腳步走了出去,吩咐傭人去把他臥室裡的書和筆記,一整摞都搬了過來。
然後才返身回臥室,看著聞嬌剛把電吹風插好,他又忍不住劈手奪了過來:“……動作怎麼這麼慢?”
一邊說,他一邊就親自上手給聞嬌吹起了頭發。
活像是一隻操心的老母雞。
剛才把聞嬌抱著舉起來的沙雕行為帶來的尷尬,倒是被壓下去了。
等吹完頭發、吃點東西,再一輔導功課,那就是四個小時過去了。
聞禹銘想了想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拍了拍聞嬌的頭:“好了,去睡覺吧。”
等動作做出來的時候,聞禹銘自己都怔了下。
等聞禹銘回過神的時候,聞嬌已經進浴室去洗臉刷牙了。聽到熟悉的水聲響起,聞禹銘想也不想就離開了她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