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戈星宇……這個前掌權者，奇怪的，並不落魄。從大熒幕上看見他時，他的身份竟然是科學家。他在探索外太空？還在做什麼時光機器……”
寫著寫著，於穗就忍不住自己念叨了起來：“記錄這些對遊戲有用嗎？好像……好像隻是些廢話。戈星宇既然脫離了以前的身份，那麼對這個世界的影響應該就會變小了吧？不，也不一定。畢竟是boss級彆的人物，哪怕身份改變，本身的能力應該是不會改變的……”
於穗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終於，她驀地發現，麵前落下了一大片陰影。
於穗抬起頭，驟然撞見了慕翰那張俊秀無比的臉。
不愧是這個世界裡天之驕子式的人物，就算於穗已經見過不少優秀的npc了，但還是忍不住臉紅了一下。當然，那點心潮澎湃，在接觸到慕翰冷淡的目光後，立刻就消失了個乾淨。
理智告訴於穗，她在麵前的少年眼中，大概就是工具人一類的存在。
“您有什麼事嗎？”於穗低聲問。
慕翰拉開椅子，在於穗的麵前坐了下來。
於穗有些受寵若驚。這些日子她花了很多功夫，都無法真正接近這些npc，自然也無從搜集他們的訊息。
麵前的慕翰薄唇輕啟，突然出聲問：“你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是嗎？”
於穗頭皮一下子就炸開了。
“什、什麼？”於穗結巴了。
“那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給你們分配不同的任務，讓你們去往不同的世界完成任務？這個世界，就是你們去的其中一個？這對於你們來說，就是一場大型的，永不停止的遊戲？”慕翰神色平靜地問出了這一串問題。
可於穗卻做不到神色平靜。
於穗渾身上下都快炸開了。
慕翰怎麼會知道這些？
誰告訴他的？
“不打算說說嗎？”慕翰又問。
明明他的口吻平靜，但於穗愣是從中聽出了點讓人渾身雞皮疙瘩的冷意。
他不是個書呆子嗎？眼裡除了學術相關，什麼都看不進去嗎？為什麼看上去，他的身上好像沾過血氣？
在編號890010離開這個世界之後，這個世界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隻聽見一陣令人牙酸的椅子腿拖拽的聲音，於穗扭頭看過去，就見聞禹銘也神色不善地坐了下來。
“不說？那就殺了你。”聞禹銘冷冷說。
他們實在不像是在開玩笑。
於穗壓下心底的恐懼，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是這樣沒錯。”
聞禹銘的神情一鬆，飛快地出聲：“那你知道聞嬌嗎？”
“什麼？”於穗一怔。
慕翰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淡淡道：“或許在他們的那個世界，她並不叫聞嬌。”
於穗發誓，她的大腦從來沒有轉動得這麼快過！
她刹那之間福至心靈，脫口而出：“你們說的是編號890010吧？她是在我們之前，最後經曆這個世界的玩家之一。”
“之一？還有誰？”
“還有編號748345。”
“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編號748345叫方曉玉。”因為在那輪遊戲結束之後，惡鬼地獄將這次遊戲津津樂道了很久。編號748345就經常被提到。她在惡鬼地獄裡認識的人不少，所以於穗也就得以知道了她的名字。
慕翰的神色頓時放鬆了下來。
聞禹銘垂下眼眸，喃喃道：“那編號890010就是她。”
原來她的真名叫聞嬌啊。
於穗心想。
“你還知道什麼關於她的信息嗎？”聞禹銘出聲問。他一手按在了桌上，有種隨時得不到答案就殺了於穗的氣勢。
於穗咽了咽口水：“沒，沒有什麼了。大概就是，她很厲害……”
於穗把自己聽過的關於她的消息，全都說了出來。
聞禹銘和慕翰都靜靜地聽著，沒有再出聲。
直到於穗實在乾巴巴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聞禹銘才冷笑一聲：“又騙了老子，老子白給她背那麼久的板磚！感情她厲害得壓根就不需要……”
於穗戰戰兢兢地聽著。
但聽來聽去，於穗慢慢發現，聞禹銘話語裡裹著的怒火，好像並不是真的怒火……
慕翰始終冷靜，他淡淡出聲問：“那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探尋這個全新的世界，獲得你們的信息，回去報告。”
慕翰始終平靜無波的眼眸裡，突然滑過了一點亮光，等於穗再要仔細去看的時候，又好像都是錯覺。
慕翰沉聲道：“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訊息都告訴你，你要一個字一個字記下來，回去仔細彙報。”
於穗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砸了個暈頭轉向：“真、真的嗎？”
一邊的聞禹銘好像陡然反應過來了什麼，冷笑道：“慕翰你真他媽的是個心機吊！”
聞禹銘一拍桌子：“我也可以把我所有的訊息都告訴你，你一個字一個字記清楚了，回去要好好彙報。”
於穗：“好、好……”
他們獲知了她的信息，哪怕隻有那麼少的信息，但那也足夠在心上豁開的口子填補進去一些了。
如果她也能獲知他們的信息……
不管她是會懷念與否，他們都感覺到滿足了。
至少，總要讓她有機會再看見他們一次，哪怕隻是單薄地寫在紙上呢？
慕翰和聞禹銘很快離開了。
他們獲知的信息，足夠讓他們來回從中汲取無數甘甜了。
他們離開的時候，於穗還隱約聽見聞禹銘罵道：“戈星宇那廢物真的能造出時光機器嗎？要是等到五十年後再造出來，還去見個鬼！我他媽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