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柚臉色一變。他腳步飛快地拽著白蘭進屋開冰箱, 扔給他一瓶冰牛奶解辣,然後馬不停蹄地進了廚房……看見空了小半的辣椒粉瓶子。“…………”這裡要說明一下, 鑒於日本的飲食習慣以清淡為主, 喜歡吃辣的很少, 日本的辣椒也不怎麼辣, 川上柚是在橫濱中華街搞到的這瓶辣椒粉, 當初他每日上門、持之以恒地騷擾川味火鍋店的大廚, 最終大廚被他的誠意打動,將私人珍藏的、來自家鄉的辣椒粉分了他一點。就是眼前這瓶。雖然量少,但真的很辣,每次吃飯加一點點就可以, 川上柚這次來米花度假也帶上了,就放在廚房, 料想也沒有誰會閒的去偷辣椒粉, 萬萬沒想到, 能突然被某個不做人的禍禍這麼多= =“太!宰!治!”“哇——”太宰治被怒火中燒的川上柚追得跑出了門,川上柚不依不饒地追上去在院子裡打人。白蘭:“…………”冰牛奶流淌入喉,撫慰著幾乎著火的口腔,身體的傷有所緩解, 但白蘭心中卻是一片淒風苦雨。他看得出來,川上柚打太宰治是因為辣椒粉, 不是因為他。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地跑過來見摯友,卻隻莫名其妙地看到了討厭的太宰治,針鋒相對還被惡作劇成功, 不小心中招吃到超辣的棉花糖,原來被辣紅的眼睛更紅了,委屈地掉眼淚。“嗚嗚。”最先發現這點是太宰治。說到這裡不得不佩服,即使在閃避期間,太宰治也做到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閒庭信步般避開一個側踢,對緊追不舍的川上柚笑道:“你不回頭看看嗎?”川上柚不動聲色,右手一拳打出,太宰治抬手格擋,視網膜上卻閃過一道銀光,那是朝著他的臉來的匕首!“!”太宰治嚇了一跳,避讓不及連忙後仰,腰彎折成一個柔韌的弧度,川上柚的速度突然加快,如一道閃電般前衝,一個傳自中原中也的飛踢帶走了他。“嗬。”黑發金眸的少年冷笑一聲,扔下他往屋子裡走。客廳沙發。享受著川上柚用浸了涼水的毛巾擦臉的待遇,白蘭哼哼唧唧,“眼睛好疼……”“辣椒粉到眼睛裡去了?”“沒有。”白蘭抱著第二袋冰牛奶喝著,尾音帶出了撒嬌的小波浪,“但就是疼嘛~”“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川上柚問。白蘭搞完意大利的事情時跟他發過短信,說要來日本找他,川上柚本來還算好了航班時間準備今晚淩晨去接機的,哪知道白蘭提早到了。“蹭彭格列的飛機回來的。”白蘭道,“他們用你給的信從複仇者監獄裡把六道骸換出來,準備回並盛特訓了。”離和Xanxus方約好的指環戰時間隻有不到一個月了,特訓是要趕緊提上日程的,鑒於澤田綱吉的守護者還有的在並盛町,裡包恩決定到把訓練場地也定在並盛。也防止巴利安的人窺探他們訓練。雖然白蘭覺得以巴利安那群人的風格不會這麼做。“傑索和彭格列的關係這麼好了?”“大概是因為我舉報了費奧多爾吧。”白蘭眨了眨仍有點脆弱的眼睛,聲明,“我是被辣哭的。”他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沒毛病。被辣到的時候的確會流眼淚。川上柚看了他半晌,也沒有深究,揉了揉白蘭那頭蓬鬆的短發,愛心大發道:“你今晚想吃什麼?我給你做。”白蘭眼前一亮:“柚醬你真好!”他隨即報出了菜譜,“我想吃佛跳牆!最正宗的那種!”川上柚臉黑了。白蘭自然是知道川上柚的廚藝的,兩人認識的時候川上柚還不太成熟,白蘭的心智又被平行時空的記憶提了一大截,前者的很多事情難瞞住後者,反之同理,那時候因為蹭了傑索家給白蘭請的家教,拿人手軟,川上柚下廚比較勤快,尤其擅長中餐,後來他回了日本,就懶得動手了。吃快餐隻要20分鐘,自己買菜、洗菜、切菜、煮飯、炒菜、洗碗……一趟下來快兩小時,何必呢?有那個時間鹹魚不好嗎。“可以啊。”黑發金眸的少年柔聲道,“隻要你能買齊食材。”慢慢跑吧,希望在超市打烊之前湊得到。白蘭臉色僵住。作為傑索家族的小少爺,白蘭的平民生活能力有億點點缺乏,沒有部下在身邊,他實在不覺得自己能單獨完成在異國超市采買挑選食材的重任。紫眸的少年坐在沙發上,暗搓搓往下滑了點,讓自己顯得比摯友矮,弓起背努力讓自己顯得小隻,視線自下而上,仰頭吸鼻子:“我一下機就跑過來,本來是想給柚醬一個驚喜的,結果沒看到柚醬,反而看到了那條青花魚……”這個外號是他在平行時空了解到的,在和好友吐槽後兩邊交換了八卦,得知這個世界也是如出一轍的青鯖和蛞蝓,就拿來用了。“他比我大5歲,他欺負我!”白蘭假哭著往前一撲,撲進川上柚懷裡指責他:“柚醬一點都不心疼我……”川上柚漠然道:“我沒有糾正你的稱呼。”已經讓步了不要得寸進尺。白蘭哭得更大聲。“是流不出眼淚了吧?”太宰治扶著腰側走進來,涼涼道,“白蘭君,你已經14歲了,是獨立生活的年齡了。”他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告狀道,“柚醬,白蘭君之前想偷偷打報警電話抓我。”白蘭理直氣壯:“如果你不是私闖民宅,警察肯定能發現這是個誤會。”當然會不會發現其他的就另說。太宰治皮笑肉不笑:“記得你是個黑手黨?”報警這麼熟練是什麼毛病。川上柚戴上了隨身聽耳機。白蘭:“&@(&#(&!”太宰治:“&@H;amp;E&SU@Y&@”效果很棒。黑發金眸的少年利落地把白蘭扒下去,條理清晰道:“第一,不要叫我柚醬。第二,不準拆家,實在忍不住去院子。第三,太宰你傷得是右邊。”太宰治把捂在腰側的手換了個方位,哀怨臉:“這裡是腎啊柚君。”在聽搖滾·聽不清·川上柚:“你們慢慢聊吧。”買來的東西還沒收拾呢。少年拋棄了兩人,去找擱在院門旁的購物袋了。幾年前意大利初遇的時候,川上柚看白蘭也是有貓咪濾鏡的,後來白蘭實在太浪,濾鏡也越來越薄岌岌可危,等到川上柚回日本,距離產生美濾鏡加回去了,現在接觸變多濾鏡又變薄了。如今他看太宰治也在重複這個過程。起初是特彆萌的貓咪,現在越來越有二哈的神韻,就是那種拆玩家還一臉無辜可憐的狗子,尤其是和白蘭同框的時候,兩個人簡直同時二哈化了。可怕。這大概就是化學反應吧。都生成新物質了。等到川上柚把東西整理完,把之前兩哈相爭造成的餘波消弭,並標出家裡不能受到損失的珍惜品一二三四五,白蘭和太宰不知道在唇槍舌戰間達成了什麼協議,竟然雙雙出門為晚餐奮鬥了。白蘭揮手:“我和太宰君會在晚飯前回來的!柚君等我!”川上柚意思意思也揮了揮手。又變成太宰君了嗎。說起來,白蘭不管對誰,稱呼的習慣都是要在後麵加點東西,川上柚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直接“太宰”這樣喊人。是真的被辣得狠了吧。川上柚在茶幾下的抽屜裡找到了白蘭的棉花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再次找出一顆內部灌滿辣椒粉的。他默默扔了,深藏功與名。太陽跑到西邊的時候,川上柚接到了安室透的電話。黑發金眸的少年倚在二樓陽台,注視著不遠處的樹林。赤紅的霞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下深深淺淺的光斑,這景象沒有港口落日的瑰麗與壯美,卻更為貼近普通的生活,歸巢的鳥雀鳴叫著從上空飛過,有幾隻落在院子裡嘰嘰喳喳。“山口組?”“是的,公安準備今晚動手。”雖然顯得倉促,但再過段時間山口組就該徹底搞清楚發生什麼事采取措施了。安室透站在無人的小巷,眉目間透過嚴肅,“今晚過後,山口組肯定會調查事情的緣由,他們的眼線很多,你可能有危險。”正在臥底的安室透自然是沒有參加行動的,風見裕也也不會特地告訴他消息,這些是安室透在打工之餘抽空問的。因為川上柚的提醒,這件事有了不同尋常的發展,安室透知曉是異能的作用不會奇怪,可山口組肯定會深究多田健一泄密的原因,說不定就會找到川上柚頭上,到時川上柚不一定能對付。“你什麼時候回橫濱?”“原本打算再過五天回去。”雖然在哪鹹魚都是一樣,但離公司遠總是分外有安全感,被叫回去加班的概率大大降低。川上柚看著夕陽,掙紮道,“是大行動?會讓山口組蒙受巨大損失?”原諒他根本沒想到會帶來這種連鎖效應。在問過黑衣人,確定他們不是黑衣組織的之後,他就直接安排他們去自首了。和黑衣人的接觸隻有早晨那麼一會兒,山口組去查的話似乎查到太宰治的概率更高——果然還是把太宰治趕走吧。可太宰治要是跑去工藤宅住,他也無法置身事外……答應了有希子姐姐要照顧柯南的。嘖。又繞回來了。“嗯。”安室透的肯定地回答了他,想到和風見裕也說起這件事和自己的線人有關時,風見裕也讓這個線人趕緊藏好的建議,聲音堅定道,“抱歉川上,東京要亂上一陣子了。如果沒有要緊事的話,你能先回橫濱嗎?”“我不是不相信你,但山口組雖然都是普通人,可他們的勢力非常龐大。”而且,沒準也有異能特務科沒登記到的異能者混在裡麵。畢竟是日本最大的極道組織,權勢和美色總是可以籠絡人的。“如果有必要留在這裡,我可以安排一批人去保護你。”“我明白。”食指輕輕敲擊著欄杆,川上柚道,“不麻煩安室先生了,我先問問公司。晚上給你答複。”電話掛斷後,川上柚思考半晌,主要在想自己是不是正走在太宰治的劇本裡。他很快放棄了這個自由心證徒留煩惱的命題,把小桌子搬出來吃了個甜甜的布丁,給森鷗外打電話。橫濱和東京離得這樣近,在山口組勢力縮水的時候,港黑肯定是想分一杯羹的吧?作者有話要說: 中也還有30s到達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