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劍氣儘數朝水下擊去，激起層層巨浪，震地水底那抹黑影無法肆意遊玩，不得不鑽出水麵。
“滑落——”
玄佘從水裡冒出了身影，懶懶掀起眼皮，衝對麵的一人一劍看去。
男人眉眼清淡，墨發正濕漉漉地向下滴水，赤裸著玉雕般漂亮的上半身，水珠在肌肉分明的胸前流淌沒入水麵，腰腹之下被薄軟的漆黑鱗片附著，逐漸向下過渡為十幾米長的墨黑蛟尾。
他看向高空中殺氣騰騰的溯洄，皺了皺眉，公劍？早知道不給血了。
“喏，給你個狡辯的機會。”葉煙手握利刃，指向他的喉嚨。
“狡辯什麼？”玄佘並未躲避，隻含笑看著她，被雌性用劍指著命喉，莫名……有點刺激？
然而在劍尖將要刺進他喉嚨的時候，葉煙卻挽了個劍花，削掉他的一縷墨發，收回劍，“懲罰。”
“既然冒牌貨沒了，就由你來受罰。”把她推下亂妖海，差點命都沒了，雖然因禍得福收複了九幽骨火，但小炮灰還是很惜命的。
她伸出手指落在他的臉上摸了摸。
“溫溫涼涼的。”
“那個冒牌貨摸起來是沒有溫度，就好像是一塊死物、一顆石頭，嘖，我早就應該發覺啊，居然被他迷惑地團團轉……”她喃喃自語道，暗歎自己的警惕性太低，很少對身邊人設防。
玄佘眸光閃了閃，任由她摸自己的臉，他很敏銳的感覺葉煙身上散發的愉悅——她喜歡摸他。
“你都知道了？”他問。
“不，隻知道那是個冒牌貨，其他的一概不知，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玄佘便將之前的來龍去脈都一字不差地陳述了一遍。
“神識體，分身，原來是這樣……”跟她所猜差不多，畢竟她之前也見過他另一個神識。
可惡，這臭小妖到底有多少個神識體，時不時來一個，搞得她都神經衰弱了，以免日後再發生這種狀況，葉煙決定還是提前問清楚。
玄佘掰著指頭數一數，“一共有十二塊。”收複三塊，那麼還剩……
“還剩九塊？”葉煙替他把手指頭掰到九，暗歎怎麼還剩這麼多，“……你是被人扒皮抽筋了嗎？”
怪不得小妖平常柔若無骨，總想往她身上靠，居然是真的［柔若無骨］。
玄佘眉目微垂，似乎流露出幾分傷感，其實他自己也記不太清了，從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心中隱隱約約有一個念頭——他要回去複仇。
而複仇的條件，便是要收集十二塊神骨。
玄佘有些困倦，主動朝她湊近，將腦袋抵在她肩窩處，離得近了，葉煙才看清他眸底的幾分紅意，“……你的眼睛怎麼了？”
玄佘愣怔片刻，眨了眨眼，垂眸看向水底自己的倒影，眸底的猩紅格外不同尋常，他初來到這片大陸時，眼睛已經是這個顏色了，至於之前發生了什麼，他並沒有記憶。
而等他沉睡後蘇醒，眼睛初變成藍色，但隨著神骨收回，他心中的邪性隨著這點點猩紅一點點攀升……
在玄佘有意識的控製下，他眸底的猩紅褪去幾分，顯得不那麼明顯，隨之而來的便是強烈的脫力感，他柔若無骨般依靠在葉煙身上，昏昏欲睡。
每次融合神骨，他都需要數日的沉睡，來平穩體內暴亂的妖力。
而這次因為情況特殊，他隻將龍骨存放在體內，控製著不讓其融合，而如今已經要極限了。
“你先彆睡。”葉煙推了推他，“至少你先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人生地不熟的，她都不知道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