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怎麼會來到這種幻界?”溯洄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在自己沉睡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七絕和千機變似乎還在沉睡中,隻有自己一個人醒了過來。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帶主人離開幻境,才是首要的事。
“幻境?”
葉煙迷茫的眨了眨眼,她現在腦子裡有點亂,夢境與現實來回交錯著,似乎有好幾段記憶在她的腦海中流淌,一時之間,她分不清真正的自我。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男人的輕哼聲,葉煙腳步一頓,又半路折回。
她走到山洞附近,看見了一個滿身是傷的男人躺在地上,淩亂的黑發將他的麵容遮蓋,裸露出來的手臂肌膚冷白似玉,十分的灼人眼球。
聽著森林裡此起彼伏的獸吼聲,以及漸暗的天色,如果她放著這個受傷昏迷的男人不管的話,他極有可能熬不過今天晚上,就會被野獸當成食物叼走了。
本著救人一善給自己積陰德的想法,她走到昏迷的男人跟前,蹲下身,撩起他淩亂的長發,露出了一張人神共憤的俊美臉龐,簡直漂亮得不像真人,他臉上的那些血汙又為本人增添了幾分脆弱又淩亂的美感,簡直讓人離不開眼。
葉煙心頭微顫了下,覺得這張臉有點說不出來的熟悉感覺,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張臉,反正好看,看著順眼,那就救了唄。
“喂,醒醒。”她試試看能不能先叫醒他,右手在他臉上輕輕拍了拍,結果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又伸手在他鼻尖探探呼吸,還好,還活著。
“主人,讓我來吧,我可以帶著你們兩個人飛。”
雖然有點搞不清現在的情況,但是暫時也找不到出去的方法,隻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而且……溯洄看向那個昏迷男人的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怎麼在夢境中主人還是會遇到他啊,連夢境都逃不過嗎?
其實在神域的那段時間,溯洄也偶然間得知——自己當年之所以能夠提前幻化出劍靈,其實就是因為得到這位真神的一滴神血的緣故。
而如今,三把劍裡麵,隻有自己一個人在機緣巧合之下蘇醒了,估計也有點這個原因。
所以溯洄內心深處對於這位真神其實是有點感激的。
勉強可以載他一次。
葉煙手中的長劍自動飛到半空中,隨後便迎風而漲,變得宛如一艘小船般大小,可以輕鬆承載兩個人。
她直接抱起昏迷的男人,沒怎麼用力,輕輕一躍便飛到了劍上,腳踩著飛劍淩空而行。
這感覺怎麼說呢,有點新奇,但好像又覺得自己本來就應該如此。
在這種又陌生又熟悉的心情作用下,葉煙腦子頓時更迷糊了,後來實在想不出這個所以然,她就把自己腦子的東西全都扔出去,按照內心深處的想法,率心而為。
短短幾個眨眼間,飛劍便載著她來到一座邊遠的小城池,她落地收劍,隨後找了一個客棧,將昏迷的男人放在床上,最後又去找了一間醫館買了些藥材,路上遇到了一件口碑不錯的包子鋪,她順便買了兩籠肉包子帶回去。
等她回來的時候,還沒進屋裡,便聽見了兩聲咳嗽聲。
她心神微動,應該是那個人醒了,葉煙急忙推門走進,便看見床榻上的男人已經睜開了雙眸,那雙眸子呈現微微赤紅的色澤,僅僅令人看上一眼,便攝人心魄。
“你是……”男人聽見動靜,朝這邊看來。
他那一襲黑袍的領口微微散開,露出一截冷白細膩的好看鎖骨,一頭綢緞般的柔順墨發略顯淩亂的披散開來,其中還有一縷墨發被他那緋紅柔軟的唇瓣微微抿住,他的眼神迷離而脆弱,望著你時,眸底仿佛盈著情情水意,就連嗓音也好聽的像是珠墜玉盤時發出的泠泠清響。
像是坐在礁石上用美妙的聲音勾引樵夫的海妖一般魅惑動人。
葉煙明顯感受到自己心快了些,心想自己救回來了一隻什麼樣的妖孽。
她穩穩心神,麵色不動走到床邊,然後蹲下身子看他,“是我把你救回來的,我叫葉煙,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
“你怎麼會出現在森林裡,而且還受那麼重的傷?”
“你叫什麼名字?又從哪裡來的?”
一連串的問題把男人砸到有些懵,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頭好疼。”
他俊美的臉色浮現出痛苦之意。
難道是不小心受傷摔壞腦子了?
葉煙讓他先躺下,“我去附近給你找個醫者過來看看吧。”
男人點點頭。
葉煙將買回來的一籠子肉包放在床前的桌子上,“這是我剛買回來的一些食物,你要的話就吃點。”
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聽見身後傳來男人很小聲的嗓音,“恩人,你救了我,我應該怎麼報答你?”
還不等她說話,那邊自言自語道,“你救了我,我這條命就屬於你了,救命之恩,應當以身相許……”
這又是什麼歪理?葉煙半路折回,發現男人的目光一直緊緊追隨著她,如膠似漆,那種充滿迷戀又依賴的感覺,讓葉煙心情泛起複雜的感覺,“那個,我不需要你的命,你也不需要說什麼以身相許,我救你就是單純,看見了不好意思不救,你也不需要報答我什麼。”
男人想了想,道,“可是我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家住在哪裡,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沒事,我先幫你去找一位醫者,如果實在想不起來的話,你可以先跟著我。”正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西,葉煙很仗義道。
男人這才點點頭,重新躺回床上,目送著她的身影離去。
沒過一會兒,葉煙便帶著一位老醫師過來了,老醫師坐在凳子上,開始把脈,開始望聞問切。
男人皺了皺眉,一言不發,似乎並不想與彆人過多交談,也不想讓彆人摸自己的手腕。
“這……”
老醫師有些為難的看向葉煙。
葉煙坐在床邊,輕輕拂過男人散落在床上淩亂的頭發,就像是安撫暴躁的小動物一樣,極其耐心的輕聲道,“這位是官雀城中最有名望的老醫師,而且也治療過許多有關失憶的事情,說不定對你的病情有很大的幫助,你不要……”
她頓了頓,看向男人那張清純漂亮的小臉,鬼使神著來了一句,“彆鬨小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