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笑談(2 / 2)

錦年 素光同 5937 字 9個月前

她不知為何成為了眾矢之的。

富人圈永遠混不進去,她從沒指望過混進去。她一窮二白三固執,一時想不到最巧妙的化解方法,更不情願在一桌人麵前甩臉發脾氣——投資組合暴跌的情況下,她的損失將不止十萬,那形式遠比現在嚴峻。她理應冷靜,但是姚芊的公然挑釁,讓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紀周行。

薑錦年輕笑:“我知道鄭九鈞先生是靜北資產的副總經理,姚芊來自柒禾金融,顧總監是秦吳信托的人……”

她掀完每個人的底,自嘲道:“我隻是一家基金公司的助理,今天要是跟各位交朋友,至少會背上一年的債。可我真的很有誠意,我想跟大家合照一張相……然後,我就去前台刷卡付款。”

說著,她打開了手機攝像頭。

鄭九鈞按住了她的手:“你這是做什麼?”

薑錦年理所當然道:“留作紀念。”

鄭九鈞替她解圍:“姚芊隻是跟你逗個趣。你都沒點單,我哪能讓你付錢。”

薑錦年誠實道:“我想和你們AA製。”

鄭九鈞挑起眉頭,沒作答。他同身邊人換了個位置,換到了姚芊身邊,自此,他們打情罵俏足有一個小時,而薑錦年一直在和旁邊的風控總監說話。她時不時偷偷摸摸看一下手表,隻盼著能早點結束,她實在不喜歡參加這種格格不入的聚會。

服務員上菜之後,薑錦年吃得比較慢。

龍蝦螃蟹風味十足,她卻在計算卡路裡。到了晚上九點多,幾個客人先行離去,隻剩下薑錦年、姚芊、鄭九鈞和另外兩三個人。

有一人剛從歐洲銀行回來,說起那邊年輕人的聚會遊戲——烈酒灌眼。這種方法,能極快地吸收酒精,讓人一下子輕飄飄如墮雲霧。

姚芊興奮地鼓掌:“咱們也一起玩玩吧?歐洲人能做,咱們為什麼不能做?”

薑錦年心道:智障。

她一隻螃蟹還沒吃完。螃蟹殼堆在一邊,宛如小山,這習慣和傅承林有點兒像,因此鄭九鈞不由自主多看了她兩眼。

她“啪”的一聲,掰斷了一隻螃蟹腿。

鄭九鈞故意誤解道:“你身上有股衝勁,那你第一個玩吧。”

薑錦年尚未開口,姚芊就悄無聲息、形如鬼魅般出現在她身後。其實玩得太過分,姚芊也討不到好,可是就因為薑錦年的存在,紀周行三翻四次甩掉了姚芊——他們上個月的那次重逢,並不是緣分的死灰複燃,而是執念的苟延殘喘。

姚芊方知,男人能把性與愛完全分開,拔吊無情,以炮會友。靠一夜情拴住男人的概率,遠比中彩票的可能性更低。

那麼,誰是這段感情的第三者呢?

是薑錦年。

姚芊撫平心中緊張,抓著一瓶茅台,從薑錦年的腦袋頂上往下灌。

薑錦年猝不及防,酒水嗆進了鼻子,也果然有幾滴流進了眼睛裡,那是三十年陳釀的53度老白酒,而薑錦年的酒量素來低於平均線以下。她扶著桌子踉蹌一步,猛然咳嗽,側身靠牆往下倒,雙目似充血一樣通紅。鄭九鈞看不過眼,上去扶了她一把,她甩手就扇了他一耳光。

“彆碰我,”她說,“今天的飯局是你開的,姚芊是你喊的,你通知了羅菡錯誤的時間,讓我早來一個小時……現在還灌我一身酒,我惹過你嗎?你有毛病嗎?”

鄭九鈞左臉火辣辣的疼。他心想,這娘們真烈,傅承林攤上這麼個主,難怪左手腕傷成那樣。

他耐下性子道:“有理講理,你不是我灌的酒,你看不見你後麵的人是誰。”

薑錦年坐在地上,屏住了呼吸。她頭暈腦漲,聞不慣那嗆鼻的酒味,感覺自己唾液分泌量加劇,似乎是快要吐了。

而姚芊又從長桌那邊走過來。她昂首抬高一隻腳,用高跟鞋的頂部尖頭踢了薑錦年的長腿,命令道:“你起來啊,彆老賴在地上,還打人一巴掌,玩個遊戲彆讓人以為你被怎麼了。”

薑錦年抬頭望她,抓住了她的裙擺,朝後那麼一拉,姚芊便也不幸摔倒在地上。

鄭九鈞唯恐她有什麼閃失——他向來算是一個憐香惜玉的男人,就抬高左臂摟住了姚芊。恰好薑錦年反胃不止,麵色蒼白,額角冷汗涔涔,鄭九鈞擔心她身體不適,索性右手一把撈過她的腰,問道:“你還行嗎?酒精是不是流進了眼睛?”

話音未落,包廂正門再次被打開。

地毯花紋色澤暗紅,觸感柔軟,猶如成片盛放的罌粟。

傅承林踏著地毯進門,立於外側。他旁觀鄭九鈞左擁右抱,滿身酒味。他依然神態湛定,隻是目光與平常不同,看得薑錦年打了一個激靈。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