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薑錦年說得那樣, 花茶餘味清新,還有一絲甘甜。不過傅承林沒空細品。他勾了下手指, 讓薑錦年側坐在他腿上。他緩慢用臂力箍緊她的腰肢,深深淺淺地吻她, 呼吸交疊, 挑弄著心弦。
屋子裡真熱啊, 薑錦年心想。
她單方麵終止了配合。她仰起頭,柔嫩唇瓣貼上他的頸間, 細細綿綿地輕舔,還問他:舒不舒服?嬌軟尾音融化在喘息裡,滲透蔓延, 使他的理性與冷靜節節敗退。
他攥著她的黑色蕾絲裙擺, 修長五指逐漸收攏,衝動不可言察。
薑錦年缺乏預知的機敏度。
她依然放肆, 湊近他的耳朵,叫他:“你為什麼不說話呢,老公?”
她的委屈若有似無, 聲音反而淡淡:“你不理我了。”她以鼻尖摩挲他的耳根,很像一個吸食男子氣息的妖精。
傅承林擺正她的坐姿, 迫使她凝望自己的眼睛。
她瞳仁烏黑, 水光流蕩。
傅承林輕拍她的翹臀:“就在這裡, 行麼?”
薑錦年起先沒聽懂。
直到傅承林從裝水果的塑料袋裡摸出一個盒子, 揣進衣兜, 橫抱著薑錦年走向她的臥室, 薑錦年才說:“不要嘛。”她側躺在單人床上,仰視著他,見他反鎖房門,身量筆直如寒山鬆柏——但她很快就看不清了,視野被黑暗侵吞,傅承林關了燈,坐在床頭。
薑錦年暗忖:他一定是要做壞事了。
她滾向牆角,裹住被子,不讓他抓到。
傅承林安分地坐著,說:“我想了你一晚上。”
薑錦年疑惑:“真的嗎?”
傅承林隨意懶散道:“假的,我在開玩笑。”
薑錦年生起悶氣,凶巴巴拽上他的袖口。腕骨被他握住,往他那裡一拖,她整個人就被活捉。
她一瞬間頓悟:“你又耍我。”
傅承林溫和地糾正她:“怎麼能是耍你?我不把你弄過來,你還要藏在被子裡。”他捏著她的指根,翻過她的手心,覆在自己腿間:“你看看,你造的孽。”
薑錦年不再吭聲。
她羞紅了臉。
好半晌,她仍是執迷不悟,問道:“那你今晚究竟有沒有想我?”
他說:“有。”
薑錦年托腮:“你從哪裡趕過來的?辦公室嗎?”
“從……我爸家裡。”
“你回家看望爸爸了?”
“算是吧。”
“父子二人相處愉快嗎?”
“吃了一頓飯,沒喝酒。我晚上要開車。”
薑錦年略一思索,探出端倪:“你家裡還有彆的人嗎?”
傅承林簡略地概括了家庭成分。他提到父親再婚,繼母和繼妹,不過沒說清她們的名字。他的家族成員並不多,所有人一貫和平共處,至少他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都很無憂無慮。
薑錦年坐起來,緊挨著他。斟酌一秒、兩秒……三秒,終於,她忍不住說:“原來是這樣。你一進門,我覺得你有點兒不高興,就想哄你開心。”
傅承林道:“我那會兒不是在笑?”
薑錦年仰躺:“你笑,不代表快樂。”
她雙手疊放於胸前:“奇怪,我以前還當你是樂觀積極的人。事實證明,你詭計多,城府深,疑心重,撒謊麵不改色……”
傅承林傾身靠近她:“還有呢?”
薑錦年改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迷倒萬千少女。睿智英明富有遠見,橫掃交易市場。”為表誠意,她還輕念一聲:“老公老公。”
傅承林摩挲她的唇瓣:“花茶喝多了?嘴真甜。”
薑錦年堅持認定:“我本來就甜。”
傅承林道:“我剛跟你重逢那幾天,不該叫你薑小姐。我應該叫你……薑小甜。”
這句話清晰無比,傳至耳畔,撩起一陣心蕩神迷。薑錦年左手探進枕頭底下,無意中碰到了手機,打開一看,屏幕時間顯示:晚上十點半。
房間裡有了一絲微弱亮光。
單人床空間狹窄,傅承林斜倚著牆麵,衣衫不整。薑錦年觀賞他長達幾分鐘,沉迷於他表麵斯文禁欲、骨子裡放蕩不羈的吸引力。她往旁邊挪出幾寸空位,命令道:“你躺下。”
傅承林非但沒聽從,還離開了床鋪。
他來到薑錦年的書桌前。
打開台燈。
椅子被他拉近一尺距離。他落座,桌麵鋪開三本英文原著書,右手邊堆聚了一排總結和筆記,翻查幾頁,均是薑錦年的秀麗工整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