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咒文石頭,那條潛土巨蟲,那場狂風,那場紅門……是不是都早已設計好?
小隊眾人一路上多次討論這條石道為了什麼而建造……是不是為的把他拉進黑暗?
“顧先生,我們比你了解你自己。”
石頭上那句咒文,是黑色的。
石道的那股生命力,也是黑色的。
自我的意誌重現,顧俊霍然明白了,一股沸騰的怒火在心中呼嘯而起,他咬了咬牙,對那股從耳道鑽進腦子的低語心道:“給我閉嘴!樓筱寧這條命,我還真就救定了,我是個醫生。”
他的心火燃燒著那股狂亂的躁動,也把那要破殼而出的未知壓下去,壓下去……
這裡不是霍克城,前麵紅門之後的也不是鐵之子蘭頓的地下室。
就算是又如何?這就是一個局。
有些人、有些力量懷著未知的目的,想抹掉他的靈魂!想讓那個“厄運之子”降臨。
“薛隊長,慢著……我來,做這個手術。”
顧俊的話聲忽然響起,恢複了大半他平時的腔調,那些屬於人的情感。
“唔?”薛霸拿著手術刀就要往那眼球剜下去的大手堪堪停住,也已經被那異常力量影響得滿頭大汗。
薛霸疑惑,眾人也驚訝顧俊好像變回來了,蛋叔頓時大喜過望:“快點,洗手,戴手套!”
“來了。”顧俊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倒了些礦泉水洗手,戴上頭罩、口罩和手套,奔過去拿起開瞼器,就給樓筱寧那隻鼓突膨脹的右眼裝上。他直視著這隻眼睛,並不是全無受擾,但他忍得住……
“有齒鑷,剪刀!”蛋叔做起了器械護士,一邊遞給顧俊工具,一邊道:“往近角膜緣處把球結膜提起來,再剪開一個小口,再把剪刀從切口伸到結膜下麵,用緊貼角膜緣環形一周的方法,剪開球結膜!”
顧俊一戴上手套,拿著手術器械,那熟悉的感覺頓時讓他越發專注起來,誰在耳邊低語都已經比不過蛋叔的指揮。
眾人隻能望著他的身影,而他聽著蛋叔的話來操作,先切開球結膜,再分離結膜下組織,再剪斷眼外肌……
這些組織都已在壞死了,但沒有異榕病患者的那種扭曲;樓筱寧也沒有掙動或慘叫,仍隻是發著那種怪聲。
因此他的每一步操作都算不上難,再剪斷視神經之後,他用剪刀就把那隻充滿恐懼、布滿血絲的眼球挽了出來,一整顆的就像影視裡挖眼的效果。
“啊,成了嗎?”蛋叔連忙問道,眾人也是忽然能感覺到,籠罩著石道的那股陰影似乎正在消散。
“成了。”顧俊隨即就把這隻詭異的眼球扔在地上,一腳猛踩下去,頓時似有嗞的一聲……眾人看得愕然。
不管你們是誰、是什麼玩意,我跟你們不是同類,從來不是,從出生前就不是。
顧俊在心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