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東州市區的天機局行政樓的一個會議室裡,姚世年、一眾應急小組副指揮和秦教授等人都看著會議屏幕中問訊現場的同步影像。這影像總部那邊也有小組在看。
他們現在的精神麵貌都好了很多,有著一份喜悅過後的沉著。
沒有第一時間訊問是因為他們不要一種疲憊乖張的回答,也不想寒了將士的心導致反而出差錯。
這樣的任務過後,S值的檢定與恢複是首要工作,這也被考慮進相應人員說辭的可信度上。
現在,姚世年他們已經聽過了獵魔人小隊十五人的說辭,事情經過完全一致,細節上也高度吻合。所以整件事是怎麼樣,他們都已有了解,唯一還不清楚的就是小隊走了之後,顧俊還在裡麵做了些什麼。
尤其是那五紙羊皮紙,顧俊並沒有帶出來。那條榕樹通道,也似乎崩塌了……
這兩個事物,都非常重要。
不過在回答關於顧俊是否有可疑的暗示性問題上,小隊十五人都表現出相信顧俊,並幫著他說話。
“我試探過他。”樓筱寧大咧咧地回憶道,“我拿槍對準他,他討厭死我我都不怪他,但後來他還是救了我。我聽彆人說的,他一開始有過猶豫,可那是被石道迷惑了,我自己就嘗過那滋味,真特麼夠勁的!”
而談到這次的醫療,蛋叔則是比著大拇指讚歎說:“除了搶救他那次,我們一共做了三場不同的手術,其實我都是給他打下手了。阿俊是真心為隊友考慮的,而且敢於擔責。當時給阿墨做雙下肢截肢,沒人會說什麼,但要清蟲子,失敗了就得怪到他頭上。他沒怕啊,像這樣把病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去考慮的,這就是好醫生。”
隊長薛霸同樣對顧俊稱讚不已,隻有談到羊皮紙和通道的事情,薛霸才沉默了半晌……
“我不知道他在裡麵搞了些什麼。”薛霸最後說,“但是選擇自己最後一個走,那是需要巨大勇氣的。因為我們全隊那時候其實已經接近崩潰的了,都迫不及待要離開那個鬼地方。”
薛霸沉著方臉,“這麼說吧,阿俊對那裡的感覺比我們都要準。我跟他可能有不同的意見,但他的感覺很重要、更重要,比坐在這外麵分析的一些所謂理智和邏輯重要。”
薛霸這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在警告審訊人員們了,你們沒進去過,你們不明白。
獵魔人小隊已經給出了他們的態度,而天機局還在等待顧俊本人的說辭。
這個時候,姚世年、秦教授等人靜靜地聽著顧俊的講述,他如何感應到咒語、對異文咒術的一些理解、那把解剖刀對他觸發出新的內隱記憶、萊生高層要把他們獻祭,他如何利用新記憶反擊……
顧俊說得不徐不疾,始終讓他們感到一份平靜、真誠、睿智。
他有隱瞞一部分的真相嗎?眾人說不清楚,但從顧俊的往跡而言,這個可能性很大。
終於講到了最後,他獨自一人在異世界的部分。
不管在東州、在總部,還是在問訊室現場,所有人都隻見顧俊還是一臉坦然的樣子。
“我用QN-202微型導彈把那些羊皮紙炸了,然後把整片異榕樹林都炸了,最後用一公斤C-4炸藥把通道也炸了。”
他說得那麼平靜,就像隻是在說炸了幾條魚,“我們的文明還沒有能力去應對那個世界可以滅絕我們的其它傳染病。我的感覺告訴我,那樣的傳染病在那裡太多了。那裡不是什麼新大陸,是一個死亡陷阱。”
他的語氣裡隻有理所當然,沒有半點彷徨或後悔,“那裡必須毀滅,所以我毀滅了它。”
問訊室現場,八位問訊員一片沉默……
會議室裡,姚世年、孟部長等人麵麵相覷……
還以為顧俊會找些什麼借口,比如說施完咒羊皮紙就爆了、異榕樹就倒了、他出來後對通道的情況就不清楚了。
然而顧俊直接說出這麼一番話,沒有半點保留。
“我為什麼要毀滅它?”這時候顧俊自問道,“我相信電影的。在恐怖電影裡麵,有時候慫一點才可以活得更久。”
是嗎,眾人很沉默,現在你可一點都不慫,是真的頭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