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現在村民去世後都是去殯儀館火葬,然後在新墓地那邊立碑。
而這片老墓地,都是數十年前安葬入土的祖宗輩。
顧俊頓時有些意外,這麼說墓地裡的遺體都早已是一堆骸骨了吧,沒有腐爛之物才對……
老墓地的路都是泥路,到處野草雜生,他注意著周圍,卻不是幻象中的那裡。
這次被盜挖的墳墓共有五個,都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
“真是……”陳村長不敢在這些領導麵前說粗話,就氣得說不出什麼話了,“連我們阿公的墳都被挖了!”
“阿公”是上百年前的陳氏族長,在南塘村可是德高望重的,在祠堂裡也是立在高位。
阿公的墓屢經修葺,如今是個頗為豪華的石墓,但前幾天被盜挖時破壞得一塌糊塗,村民們因為打算要找媒體討個公道,除了把被破開的棺材和零散的骸骨收拾好,其它的都沒有修複。
陳村長帶著他們到了阿公的墓前,顧俊看著淩亂的周圍,沒什麼特彆的感知。
“村長,帶我們看看其它的吧。”他說道。
“哦。”在陳村長看來,阿公的墳墓被動了就是事情的全部,其它的沒什麼值得提。不過現在也隻能帶他們去看看,看了一處又一處,這個年輕的顧先生都說去下一處。
當來到最後第五處被盜挖的墳墓,也是被破壞得最嚴重的一處。
姚世年、薛霸等人,都從倒下的石墓碑看出了不妥,薛霸問道:“陳村長,墓碑上那是什麼文字?”
顧俊也在望著那塊泥地中的古老墓碑,上麵的銘文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並不是異文,也不是什麼可以辨認的常見文字,透著一股詭異、破敗,掩藏著不知怎樣的過往……
“這個?”陳村長卻也犯了難,“這個墓不是我們陳姓人的,好像是以前一家外鄉人留下的墓,我也不太清楚。”
這下子,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如果不是為著食屍,這個墓可能才是緣由。
“陳村長,你馬上跟人去把知情的村老帶過來。”姚世年肅然道,“事情很嚴重,打擾他們休息也沒法了。”
被獵魔人小隊幾個壯漢架著走,陳村長哪敢耽誤呢,立即去逐家敲門,把那些村老從家中揪出來。
不多時,陳村長等人就帶著六位村老回來了,四個自己能走,兩個要坐輪椅由家人推著。其中年紀最大的陳樹懷已經有95歲,其他幾人也都80多、90多。
隻有他們這般年紀的老人,才還知道一些早已逝去的往事。
“這墓是老狗叔的啊……”陳樹懷駝著背,說起始於自己孩童時的這事,滿是老人斑的皺皮臉上有點激動。
雖然有95歲了,陳樹懷的思路和話語依然清晰,說的是東州的土話,由陳村長翻譯成普通話。
“那時候打仗啊,我還小,他們一家是避戰難的,外鄉人啊,一開始大家不歡迎,趕他們走,後來阿公說戰亂啊,就讓他們留下吧。謔,他們乾活可有力氣了,大家慢慢就接受了他們。他們一家在村子就住了幾十年,後來老狗叔死了,他們死的死,走的走,都不見啦。”
眾人聽著,蛋叔、樓筱寧他們有點麵麵相覷,顧俊想起薛霸說的,皺眉問道:“老狗叔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老狗叔?”陳樹懷語氣很是感慨,“他長得很怪,大家都說跟狗似的,就叫他老狗了。”
“怪啊,他們那家人是很怪的……不跟我們通婚,平時也不跟我們怎麼耍,最奇怪的還是那一次……”
想起了什麼來,陳樹懷的老臉上似有複雜的迷茫恐懼,“你們這些年輕人不信的,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