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鄧惜玫,有了另一個決定,沉聲道:“阿玫,來,我們試一試。你和她的連係感重,你帶著我。”
“嗯。”鄧惜玫默然點頭。
兩人當即走上去站在病床一邊,不礙著麻醉師,伸出手去,用手指按著謝一曼麵部一塊已撓得傷痕累累的紅斑。
而蛋叔也知道他們倆是在做什麼,輕聲吩咐李偉源等人彆管,儘量彆出聲,也不要碰著他們倆。
顧俊開始感應起來,那股朦朧幻象感變得強烈,顯然現在謝一曼處於一種異常狀態中,
如果他沒有穿著防護服,手上沒有隔著這麼厚的手套,是皮膚與皮膚的直接接觸,也許更會強烈些。
現在他就像徘徊在一道已經打開的黑暗之門門口,卻走不進去,但這個時候,有另一股精神力量出現了。他好像感覺到一種清晨花瓣上的露水的味道,鹹雨誠不我欺,是鄧惜玫。
當下他跟著這股精神力量,進入那道門,進入謝一曼的精神世界……
驟然間猛地一下,顧俊就感到一股瘙癢感裹著他,每一處毛孔、每一個細胞都在瘙癢。
然而他一動都不能動,連抓上一下都不行。
“操……”顧俊頓時已經明白謝一曼的感受了。
持久的瘙癢就是一種痛苦,再頑強的意誌也會受到衝擊。
但他還能撐著,不知道是瘙癢還不夠強烈,還是因為他心中燃起的一團怒火。
隨著這股癢感而來的,是更為清晰的幻象畫麵,在這片黑暗中,他好像看到一道少女的身影在前麵跑著,他連忙大喊:“謝一曼!謝一曼,回來啊!麻藥停掉了,該醒了,該醒了!”
那道少女身影突然回過頭來,顧俊的心頭驟然收緊。
身影的麵容已經難辨人樣,大塊大塊的臉皮快要脫落下去,像是剝脫性皮炎的症狀,但在那些臉皮和那張麵容上都爬滿了細密的蟲子……幻象閃爍了下,他又好像看到那張臉覆滿了鱗片,那是深潛者嗎……
他心頭在沉下去,難道這種皮膚病,隻是一個人向異類轉化的前驅期表現……
如果在前驅期不能中斷轉化,謝一曼、還有其他的患者,會變成什麼?
眼見那道少女身影轉身要走,顧俊再次大喊:“謝一曼,回來啊!”
“顧隊長。”那少女似是笑了笑,伸手把一塊搖晃著的臉皮撕掉扔走,聲音十分詭異:“我不是謝一曼,我是謝一曼那就好了……我是謝一曼那多好啊……”
顧俊一怔,這可真是沒有意料到,“那你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顧隊長,這種病,不是說隻是皮膚過敏而已嗎……”
那少女問道,撕著一塊又一塊將要剝脫的臉皮,顯露出爬滿蟲子的滿臉鱗片,“我半夜就去治了,我打了針了啊……我花了那麼多錢,我直播多少天才能賺回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我還會變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