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精神上的蟲子,他們對此還沒有什麼了解。
“它們在嚇你而已。”顧俊說道,他懷疑那些蟲子以宿主的恐怖絕望為食,“它們要那麼厲害,你早沒命了。”
不過現在講道理是沒用的,還不如給她希望,給她要活下去的盼頭。顧俊知道她很看重自己的演員生涯,很想出演天機局電影,就道:“一曼,我想拍電影很久的了,以後有空我拍個業餘電影,可以請你出演嗎?”
其他人聽著,也知道他意在安慰,顧俊愛好電影不是秘密,不過他一個拿手術刀的。
“到時候我能不能客串一把?”吳時雨問道,“想過過戲癮。”
“能,少不了你。”顧俊點頭,熱烈的語氣好像電影明天就要開拍。
他自己知道“到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如果真有那麼一大段空閒時間可以讓他搗弄一部業餘電影,那這個世界就太好了。
不過兩人唱雙簧般的談論,給了謝一曼很大的激勵,像能看到那一天,“可以,當然可以……”
間隔了這一會,又要開始熱凝了。
巨大的痛苦再次把謝一曼淹沒,衝擊著她的意誌,消耗著她的精神。
但她想著顧俊給自己描繪的前景,聽著他們鼓勵的話語,終於拿起了自己的堅強。也許是因為痛到了極限,也許是感動於他們的愛護,也許是真要死掉的話,她還是不願意死啊……
“啊……”謝一曼咬著了牙,雙目瞪得通紅,痛也好癢也好,來啊!
“撐住。”顧俊握緊著她的手,此刻甚至願意分擔她的一些痛苦。
因為他不想再看到一個人,活生生的人,慘死在他的麵前。
這個病人,他救定了。
手術室裡緊張的氣息幾近凝固,第二次熱凝結束,第三次熱凝結束,拔針、止血、冷敷,謝一曼半張臉都腫了起來,她這個區域的痛感和觸感都消失了,除了發麻就是發癢,牙齒像石頭一般硬,單說毀損術是成功了的。
她這邊臉的癢感好像有些下降,但不能完全確定,因為還是很癢……
“把左側也做了。”顧俊點頭授意司寇顯、護士們等人繼續操作起來,調整謝一曼的手術體位,準備把左邊臉也毀損掉。一次做這麼多,風險會增大,但她的病情拖不得。
之前的操作換側又來了一遍後,顧俊又要按下控溫熱凝器的開始鍵。
“顧隊長,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謝一曼突然緊張地呼道,剛堅強起來的意誌又受到些衝擊,“是…是個女的,掉皮的那個女的,我看過她……她在我腦子裡,她在望著我……”
顧俊頓時停著手看看周圍,蛋叔、鄧惜玫他們也在張望,理性監測石沒有起反應。
田意晴在這裡?連係著謝一曼的精神世界?
這時候,蔡子軒最早看到了變化,不想讓患者聽到,驚急地對顧俊小聲道:“紅皮在擴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