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明白這個辦法的最大不足,也是極為可怕之處。
說是“異嬰”,實際那些都是剛出生不滿一個月的小嬰兒,有的甚至是今天才出生,稚嫩,脆弱。
就算不考慮會遭遇怎樣的凶險,隻是離開嬰兒室接觸外界的這些細菌與病毒,都隨時會導致他們喪命。
每個異嬰都是一條生命,一條初生的沒有任何罪孽的生命。
不應該這樣做,不應該……
鄧惜玫還在想著其它辦法。
而通爺身為指揮官,就算有時候要做出一些無情的決策,卻也陷入茫然,“我們先問問孩子們父母的看法吧。”
倫理道德的底線必須要堅守,那正是他們為之犧牲也要守護的事物,否則與邪信徒也沒什麼分彆了。
他們拚了命,是要消解那些令異嬰們不幸的異常力量,是要使所有嬰兒、孩子、年幼的生命免受於苦痛和恐懼,而不是將其帶上戰場。
對於這種“鑰匙”,每個人都難以接受。
而鑰匙隻能是與異文世界有連係的特殊異嬰,這部分的異嬰數量很少,特彆是卡洛普接生術逐步推廣開來後,數量直線下降,再限於東州天機局內部人員範圍,目前就隻有7個。
這種類型的異嬰的負選擇率特彆高,這7個嬰兒中,五個負選擇,一個正選擇,一個平局。
最後關頭被取消行動的第一小分隊裡,三位勇士中的一位,孫裕,他的女兒就是這樣一個負選擇異嬰。
出生一周,四肢健全,睜開的眼睛也很明亮,看上去什麼問題都沒有。
但是在產房裡,孫裕親耳聽到了這個初生嬰兒在啼哭之前聲嘶地說出“負選擇”,那一刻他心痛如割。
這嬰兒做了諸多檢查,還未發現健康問題,但其身體必然有什麼情況,在當今環境中是屬於負選擇。
而且,隨時都有可能發作致命的症狀。
那些異手症患者就正在步入深淵,人工昏迷無法解決問題,醫學部還是給一些敗血症症狀得不到好轉的患者進行了截肢實驗性治療。然而即使是截除了肢體,部分患者的敗血症症狀仍無法有效控製,已有三個死亡病例;全部病例都有嚴重的幻肢痛,與BIID患者的術後表現相差甚遠。
現在聽了些最新情況,孫裕的心臟也是痛得快要裂開。
他望著那片黑色迷霧,麵對前來溝通的蛋叔欲言又止,無法做出決定。
“蛋叔……”孫裕無助地看了看這個東州機動特遣隊都熟的老大哥,“是我帶著孩子一起去嗎?”
蛋叔歎了一口氣,臉上不見平時的嬉笑,也是繃了緊,“這樣的孩子數量太少了,如果真這麼做,上頭傾向於讓實力更強的人員去,他們的任務成功率、生存率都會更高,也能更好地保護嬰兒。”
“我明白,我明白……”孫裕喃喃,麵若死灰,痛恨於自己的無能無力,“我明白沒人想這樣做……本來是為了要救孩子,也不是單獨讓孩子冒險……但是……我……”
蛋叔拍著他的肩膀,幫不了忙出主意,“上頭也在猶豫,要看你們的意見。”
“我要跟老婆商量一下,我要跟老婆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