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楊柳青青無語地嘀咕,“喬治-雷醫生,這活太難了,加錢,得加錢啊。”
“想要金子,就得讓給你金子的人還活著。”喬治-雷醫生說道,把鐵烙給回那個女人讓她繼續去燒,又用手術刀往男人右肩的潰爛傷口去切割,立時又是一片血肉模糊。不多時,鐵烙再次落下,慘叫聲再度爆起。
周浩睿從滿頭冷汗到渾身冷汗,耳朵嗡嗡作響,整個人發麻發酸,快有點站不住……
眼前這殘酷、怪異的景象,像在給他上著絞刑,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葉公好龍……
三人之中還是年紀最大的老薑,手上壓得最穩定。
喬治-雷醫生處理完這些已經破裂流膿的皮膚後,就著手處理病人胸口的那幾個還沒破裂的大膿包,手法並沒有什麼分彆,用手術刀直接切割走,膿水與鮮血橫流,也不用清洗和包紮,醫生再一次舉起那塊燒得通紅的鐵烙。
往傷口落下,滋!
床上的男人又一聲慘厲的大叫後,痛得昏厥了過去,沒有了聲響。
“醫生,醫生,我丈夫……”女人緊張道,“他還活著嗎……”
喬治-雷醫生探了探病人的鼻息,“還活著,至於能不能醒過來,就靠他自己的意誌了。”
女人頓時哀嚎不已,又向上帝禱告。
喬治-雷醫生沒再說什麼,繼續把男人身上其它的膿包和潰爛皮膚,都一一地切割和烙燙止血。
這不隻是對病人、病人的妻子與孩子是一場折磨,對周浩睿三人也是一場煎熬,老薑可能是靠對不平庸生活的向往撐著,楊柳青青可能是靠金子,而周浩睿不知道自己靠著的是什麼……
也許,他早已失去了全部力氣,隻不過因為病人沒了掙紮,他自己才沒有察覺。
待把病人全身都處理完了,喬治-雷醫生把手術刀往那塊破布擦了擦,就放回行醫箱內,接著是那塊鐵烙。
“你丈夫的手術已經完成。”醫生對那個可憐的女人說,“如果他能醒過來,給他喂點水,我明天會再來看看。”
說罷,在女人不知所措的道謝與懷疑當中,喬治-雷醫生提著行醫箱和手杖往外麵走去,“走,這裡還有其他病人。”
三人心神不定地跟著醫生重新到了屋外的小巷道,那雜亂的罵聲又在四周爆起了,有人叫喊著:“他們剛剛又殺了人!他們殺人,他們隻會殺人,然後把金子拿走,那就是‘醫生’隻會做的,殺人奪財!”
喬治-雷醫生看看三位學徒,似乎能看透他們在鳥嘴麵罩下的神情。
“你們必須開始習慣這種事情。”醫生沉聲道,“因為你們還會經受很多很多的磨練,如果撐不住,就會死去。”
周浩睿聽到這句話,驟然渾身一下悚然……
老薑、楊柳青青也是霍地望向這個鳥嘴醫生的臉龐。
周浩睿看到那個造型尤為怪異的鳥嘴麵罩未遮蓋的目眶內,左眼是一片破碎,右眼是一片漆黑。
那樣的漆黑,他們似乎從那頭烏鴉的眼睛中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