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霍特普……然後呢?赫裡,你該不會認為這是伊姆霍特普墳墓的水碗吧?還是祭拜伊姆霍特普用的水碗?”
愛德文因為剛得到的一點疑似線索而起的振奮,馬上就被更多的淩亂、更大的焦躁所代替。
不待福特納說什麼,他就亂聲道:“不太可能,保羅那邊調查過那幾個賣家,那隻是幾個小角色而已,他們沒有本事從孟斐斯、從左塞爾金字塔裡麵偷運文物過來,他們應該是在這座城市附近找到了一個小墳墓。而且,你看,這些鳥,不是貓頭鷹,這些鳥看著像……我不懂該怎麼說,但它們不是貓頭鷹……”
“喬治,貓頭鷹是伊姆霍特普,但這些鳥可以是伊姆霍特普的追隨者,或者同樣是醫生。”
“那你怎麼解釋地理的問題?又怎麼解釋這句話?”
福特納眼見這位老朋友激動得幾乎失控一樣,一點都不像自己所知識的那個學識深淵的老博士。
“冷靜,冷靜點!”福特納叫了聲,“喬治,你聽我慢慢說。”
他想商量完這事,真得勸這個老朋友好好休息一下,吃點安眠藥也要睡一覺,不然這樣下去不行的。
隻是當他自己再去細看那四塊陶器殘片,心中亦是再次感到那股“怪異吸引力”的衝擊……
“我沒說這是伊姆霍特普的陪葬品,也不像是伊姆霍特普的崇拜者,倒有點像是他的敵人——反叛者。伊姆霍特普是法老的宰相,也是太陽神的大祭司。這能對得上第一句聖書文。”
愛德文聽著又不耐了,雙眼中的血絲幾近猙獰,“關鍵是第二句!赫裡,第二句才影響前後的意思,石頭和疾病,所以就是伊姆霍特普?如果要表達這個人,為什麼不直接打上貓頭鷹呢?”
“我的想法,石頭的意思是金字塔!”福特納不得不大聲了點,“第一座石頭金字塔。”
愛德文皺眉停著,福特納的手指輕觸殘片的那個石頭字符,仿佛能回到那個遠古時代。
“老友,我們現代人一直都還搞不清楚那些古埃及人是怎麼建造金字塔的?那麼多巨大的石塊,以當時的科技水平和建築水平,怎麼搞?就算是左塞爾金字塔,也一定是建造得非常艱苦的,需要動用很多的人力,很多的物資,很長的時間。你也知道,要不是左塞爾統治了埃及幾十年,第一座石頭金字塔不可能成功建立。這樣的宏大工程是可以拖垮一個王國的,人類文明史上有太多這樣的例子了。你想想,當時的埃及平民,甚至是統治階級,對這個工程都會有怎麼樣的態度?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對。”
愛德文麵色再變,隱有一點醒悟,“反叛者……石頭造成的大災難……”
“在一些反抗派的眼中,這個工程不就是石頭+疾病嗎?它確實會害死很多人。伊姆霍特普是醫學之神,但在反叛者眼中,他才是疾病的帶來者,要把伊姆霍特普和其他那些‘鳥’都殺掉,建立一個阿蒙神統治的新世界。”
福特納說著輕籲一口氣,“這是我的一點想法,當時可能有一場起義,最後失敗了,反叛者被處決和驅逐。”
“是嗎……老友,你說得有道理……”愛德文喃喃著,“但是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有點說不通……我感覺它不乾淨,不正義……赫裡,當你看著這行聖書文,難道你就沒有……哪怕一點點的,莫名的……”
愛德文睜著那雙滿布血絲的眼睛,望向福特納,“恐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