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若有孩子,他在元服之前,要麵對的是業已成年、羽翼初成的堂兄們……”
顧景陽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低歎道:“你前半生順遂之至,青春正好,我實在是有些猶豫,該不該將你帶到這樣的漩渦中去。”
他說的時候,謝華琅便倚在他身上靜聽,見他說完,方才彎起一側唇角,徐徐說了句:“不要臉。”
顧景陽側目看她,道:“你說什麼?”
謝華琅道:“你瞪我乾什麼?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先前我親你一口,你是怎麼說的?‘不知羞恥’‘不檢點’之類的話成天掛在嘴邊,我當你是個不染塵埃的玉人呢。”
顧景陽淡淡覷著她,她也不怕,眉梢一挑,揶揄而笑:“道長,我就親了你一口,被你追著說了好久的不知羞,你呢,看著風光霽月,私底下連生孩子都想到了。”
顧景陽被她說的一滯,略頓了頓,又解釋道:“我那樣想,是因為……”
謝華琅拿團扇拍他一下,道:“說到底,還不是那麼想了?”
顧景陽便將先前到嘴邊兒的話給咽下去,按住她腰身,淡淡道:“就想了,不可以嗎?”
謝華琅應道:“當然可以。”
顧景陽又道:“你給不給我生?”
謝華琅攬住他脖頸,笑吟吟道:“我給你生一群!”
顧景陽垂眼看她,忽然笑了,當真如風撫鬆竹,雪墜梅枝,清冷雅正之至。
謝華琅愛死了他這幅模樣,八爪魚似的撲過去,在他臉側親了口,又刻意使壞,順勢低頭,在他喉結上同樣親了一口。
親第一下的時候,顧景陽還沒什麼反應,等到第二下時,身體卻忽的一顫,躺椅上位置狹小,謝華琅嚇了一跳,險些跌下去,虧得他伸手抱住,將人摟在了懷裡。
她微吃一驚,細聲問道:“怎麼了?”
顧景陽目光定定落在她麵上,注視一會兒,彆過臉去,語氣有些隱忍:“你不要說話。”
謝華琅雖然奇怪,倒也沒有再問,乖巧的伏在他懷中,有些疑惑的攪弄他衣角。
外室的風吹進來,帶著幾分午後醺然,依稀是夏日的躁動。
顧景陽氣息忽然亂了一瞬:“枝枝,不要亂動。”
謝華琅臉都紅了,埋頭在他懷裡,輕輕錘他一下,聲音低不可聞:“你硌到我了嘛。”
顧景陽氣息滯住,說不出話來,她也一樣,內室中極儘靜謐,卻陷入另一種旖旎而曖昧的風波中。
謝華琅雙手掩麵,羞於看他,許是因為隔著掌心的緣故,那聲音也悶悶的:“怎麼突然就……”
顧景陽道:“你閉嘴。”
“我就不!”謝華琅委屈道:“哪有你這樣欺負人的?”
“自作自受。”顧景陽道:“你活該。”
“我怎麼知道你會……”
謝華琅說到一半兒,也沒臉再說下去,小心翼翼的將手指打開兩個縫隙,悄悄問道:“還要多久才能好呀?”
顧景陽心中窘迫,委實不想再這麼說下去,手指掩住她唇,道:“噤聲。”
若非叫謝華琅講,她未必會講,但若是堵住嘴不要她講,那她才非要說個痛快呢。
她撥開顧景陽的手,微紅著臉,抬眼打量他,叫道:“九郎,你也臉紅了!”
顧景陽被她看的頗不自在,伸手過去,遮住了她眼睛。
謝華琅口花花的毛病又犯了,雖然看不見,嘴上卻不停:“顏如渥丹,其君也哉?”
顧景陽忍無可忍,索性低下頭,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男女之間的氣力差彆在那兒,謝華琅一時卻推不開,一直到被親的喘不上氣兒來,才被顧景陽放開。
她歪在他懷中,氣悶道:“你怎麼這樣……”
他手臂便在近側,謝華琅捉起,在他手上恨恨咬了一口:“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成何體統?真不像話!”
顧景陽道:“聒噪。”
謝華琅又道:“陛下幾無人君之儀矣!”
顧景陽道:“你是不是又想被堵嘴了?”
“……道長,”謝華琅老老實實的用手堵住嘴,憂愁道:“你從前不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