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歸說,給她一段好姻緣,還是不成問題的。
盧氏聽後,倒真有些詫異,畢竟她也是見過淑嘉縣主的,知道顧景陽待這外甥女並沒有那麼親近,自然會為蘭汀此時所享受的厚待而驚詫。
隻是她也靈透,見謝華琅沒有多說,便點了點頭,就此離去。
……
對於謝華琅而言,這隻是一段插曲,第二日,她便同自家郎君一道,帶著兩個孩子,往城外道觀中去小住了。
陽春三月,山中的桃花都開了,遠遠望去,絢爛若雲霞,綺麗爛漫。
謝華琅被勾起了幾分回憶,牽著明淑的手,踱步過去,感懷道:“當年,阿娘就是在這兒見到他阿爹的。”
“我知道,”明淑道:“阿娘還問阿爹要了一枝桃花,再後來,還偷偷將自己的耳鐺留下了。”
“阿娘,你去年就講過了,”明赫認真道:“我們隻是小,不是傻。”
謝華琅鬱悶了,悄咪咪的跟郎君告狀:“你看他們!”
顧景陽忍俊不禁,吩咐保母道:“帶他們四處轉轉。”
又向妻子道:“枝枝,我們也四處走走。”
謝華琅說了聲好,夫妻二人便挽著手,一道往桃林中去了。
故地重遊,總容易叫人生出幾分感慨來,兩人走累了,便尋塊山石坐下,暫且歇一歇,等到了下午,又拖家帶口的去釣了一桶魚,倒也彆有幾分野趣。
兩個孩子在皇宮裡悶久了,出來見識到這些,不免瘋玩一陣,傍晚用過晚膳,便累的睡著了。
謝華琅倒是還好,拉著郎君在院子裡說了會兒話,又倚在他懷裡,一顆一顆的數星星。
數到最後,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來,抬起頭,興衝衝的看著郎君:“九郎,你早先穿過的衣袍,這兒還有沒有?”
顧景陽不知她唱的是哪出戲,想了想,道:“有的。”
“太好了!”謝華琅做了幾年少婦,臉皮更厚了,湊到他耳邊去,悄聲道:“你去換上,我們在這兒來,好不好?”
顧景陽看一眼滿天星辰,同樣悄聲道:“不要臉了嗎?”
“去嘛去嘛,”謝華琅搖晃他手臂,聲音軟媚,活像是隻貓兒在撒嬌:“我不信你不想。”
顧景陽道:“我做不出這種事。”
謝華琅眉梢微挑,身子順勢依偎到他懷裡去,手卻不安分的探入他衣襟,略微向下一摸,笑道:“你還裝,明明就是……”
顧景陽聽不下去了,俯首堵住她嘴唇,結結實實的親了上去。
夜風輕柔,送來山花的幽微香氣,空氣中也充盈著草木特有的清新氣息,謝華琅深深嗅了一口,竟覺得有些醉了。
人到了這地步,便有些把持不住,謝華琅攀住他脖頸,由著郎君欺負了會兒,忽然道:“九郎,我們再生個孩子。”
明赫與明淑畢竟是雙生子,饒是生產順利,也頗耗費精氣,顧景陽為她診脈,說孩子三歲之前不許再生。
再後來,夫妻倆一塊照顧兩個孩子,有乳母、保母幫持,也忙的腳不沾地,哪裡有空暇再生,便給擱置了。
這會兒明赫與明淑都大了點兒,謝華琅便想起這事兒了。
顧景陽不意她忽然提起這個,倒沒有立時應答,手掌撫摸在她光潔的脊背上,默默想了會兒,方才道:“枝枝,你真的想要?”
謝華琅低笑道:“嗯。”
“好,”顧景陽溫柔的親了親她:“那我們就再生一個。”
謝華琅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噗嗤”一聲笑了,纏住他腰身的腿用力些,低語道:“道長,你賣力點,興許明日便有了呢。”
顧景陽失笑道:“哪有這麼快。”
謝華琅吃吃的笑,輕輕在他肩頭咬了一口,道:“道長,你是不是不行了?”
“枝枝,”顧景陽道:“你說什麼?我方才沒有聽清。”
謝華琅不怕死的重複道:“我說,道長,你是不是不行了?”
……
寂靜的夜晚,略微有點聲音,便會被傳的很廣。
明淑被一陣怪聲吵醒了,揉了揉眼睛,轉頭去看,卻見身邊的哥哥睜著眼,顯然是早就醒了。
“哥哥,”她小聲問:“這是什麼聲音?”
明淑豎著小耳朵,仔細聽了聽,吃了一驚,坐起身道:“阿娘好像在哭!”
明赫道:“嗯。”
“哥哥,快起來呀,”明淑搖了搖他,焦急道:“我們快去保護阿娘!”
“沒事,”明赫道:“過一會兒就好了。”
“你怎麼這樣!”明淑吃驚道:“阿娘被人欺負了!”
明赫摸了摸傻妹妹的頭,道:“是阿爹在欺負阿娘。”
“你跟阿爹都是壞人,”明淑撥開哥哥的手,氣鼓鼓的下了床,就要往外走:“我要去救阿娘!”
明赫隻得拉住她,內室之中的動靜太大,早有保母守候在外,見小公主起了,哄道:“時辰晚了,公主快去歇息,明日還要出去摘花呢。”
明淑固執道:“我要去救阿娘!”
保母一陣臉紅,又不敢叫小公主過去,隻得攔住。
明淑畢竟還小,哪裡是保母的對手,按得結結實實,給抱回床上去了。
她又委屈又擔憂,“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阿娘,阿娘!不要欺負我阿娘!”
保母嚇了一跳,忙近前去哄,卻沒什麼用,到最後,還是明赫道:“走,我帶你去找阿娘。”
保母見狀,趕緊吩咐人去帝後那兒送信。
宮外往來便宜,但也有壞處,離得太近,一點兒聲音便能被人聽見。
明淑在那邊兒一哭,那對沒羞沒臊的爹娘就聽見了,顧景陽幫著腿軟的妻子穿上衣衫,沒多久,那兩個孩子便找過來了。
明淑好容易才止住哭聲,一見母親,卻驟然爆發出來,摟著她的腿,大哭道:“阿娘!”
謝華琅心都化了,蹲下身去,摟著女兒的小身子,哄道:“好啦,阿娘不是在嗎?快彆哭了。”
顧景陽也想上前去哄哄女兒,哪知剛過去,就被她推開了:“我不喜歡阿爹了,你不要抱我!”
說完,又哭了起來:“我要跟阿娘一起睡……”
“好,”謝華琅見她哭的小身子都在打顫,心疼壞了:“阿娘陪你一起睡。”
顧景陽有些無奈,轉眼一瞧,見兒子正靜靜看著自己,忽然生出幾分窘迫來:“怎麼回事?”
明赫想了想,在腦海中挑了個不那麼刺激人的說法:“阿爹,你們動靜太大了。”
他又補充了句:“我跟妹妹還是孩子呢。”
顧景陽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摸了摸他的頭,道:“我們也去睡。”
這一夜所造成的後果,便是明淑一整日沒跟父皇說話,謝華琅與顧景陽哄了一整日,才算好了一點。
“阿爹以後不能再欺負阿娘了,”將母親交給父親的時候,小姑娘再三叮囑:“要是再有下次,我就帶阿娘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叫你再見不到我們。”
顧景陽見她小大人似的可愛模樣,頷首應道:“好。我都聽明淑的。”
“嗯。”明淑板著小臉兒,那模樣倒有點像哥哥,又憂心忡忡的向母親道:“阿娘,以後阿爹欺負你,不要瞞著,要說出來才行。你若是不說,我怎麼幫你呢?”
謝華琅親了親女兒粉嫩嫩的小臉蛋兒:“阿娘知道啦。”
“好,”明淑將他們的手交疊在一起,心滿意足道:“以後要好好過日子,不能再吵架了。”
顧景陽見她如此,心下好笑之餘,又著實暖心,再想想妻子此前說要生個孩子的事情,倒是格外期盼起來。
明赫穩重端方,明淑活潑體貼,下一個孩子會是什麼樣的?
……
有了這一回的教訓,夫妻二人沒敢再胡來,待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裡,老老實實的耕耘,準備著生孩子。
這日晚間,二人癡纏過後,顧景陽便抱著自己的嬌妻去沐浴更衣,一整套收拾完,才摟著睡了。
謝華琅入睡時便已經困得不行,一沾床便合上了眼,等到半夜時分,卻被有些刺眼的燈光驚醒了。
她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往帷幔外一瞧,卻見不知何時,竟掌起燈來了,再往身側一瞧,才發覺郎君已經不在了。
“去哪兒了?”謝華琅有些奇怪,卻沒有多想,腦袋混混沌沌的,又懶得起身去熄燈,翻個身,背對著外邊兒,重新睡了過去。
屋外夜色幽深,遠遠有說話聲傳來,不多時,便走過來兩個人。
為首之人約莫二十四五上下,生的俊秀非凡,氣度清冷,衣帶當風之際,頗覺仙風道骨,身後卻是個年當而立,相貌柔和的男子。
“再有一月,便是先帝的忌辰,著禮部與宗正寺一起操辦,叫他們警醒些,不要出現亂子。”
侍從應了聲是,略經遲疑,又道:“大安宮那位,想去為先帝守陵……”
“她畢竟是先帝的發妻,也是朕的生母,哪裡出宮去守陵的道理,”那俊秀郎君頓了頓,道:“就按照皇祖父的意思,叫她留在宮裡,度此餘生。”
侍從應了一聲:“是。”
“不早了,朕去歇息,你也退下。”那俊秀郎君如此吩咐。
侍從應了一聲,眼見他走進門去,方才將門扇合上,就此退走。
內室之中燈火暈黃,映照的一片通明,那俊秀郎君熄掉了兩盞,忽然察覺出幾分不對。
他用慣了的蓬萊香中,混雜了另一種淡雅香氣,像是月下的清風一般輕柔,但仍舊能夠被察覺出。
他心下微動,太阿劍出鞘,目光微轉,便落到了寢室之內,劍尖挑開帷幔,卻見床榻上躺了個年輕女郎。
青絲披散,肌膚瑩潤,饒是隻能瞧見半邊兒臉,仍能猜度出她麵容有多麼鮮豔嬌嫵。
衡嘉這個混賬東西,越來越會自作主張了,明知他不喜歡人侍奉,還敢送到床上。
不過,他心下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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