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裂成了兩半。
他們的呼吸停滯了。
年年爬到石獅子的頭上,筆直地站著,滿臉嚴肅地看著他們,用力吹一聲口哨。
男生本能地站成了方隊,等他們意識到他們乾了什麼時,他們看著年年的小胖手和小胖腳,不敢動。
男生反應速度快,做到了令行禁止,年年滿意地點了點頭。
年年不緊不慢地走到姐姐身前,指著男生方隊,仰頭看姐姐。
年恬彎腰抱起她,用額頭蹭一蹭她的額頭,笑道:“年年想管著他們?”
“ang!”
校長笑眯眯地走出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酸奶疙瘩給年年,“既然他們聽年年的話,以後就拜托年年管他們了,爺爺給你發管理費。”
男生兩腳發軟,心裡悲嚎。
下午軍訓時,年年抱著大奶瓶趴在石獅子背上,盯著他們紮馬步。
沒有年年在,教官和女孩們都極其不適應。
“把你們和男生合並到一塊軍訓,你們有意見嗎?”
“沒有!”
女生方隊來到男生的軍訓場地,練習了半個小時的正步,深切體會到了校長對她們的偏心。她們的軍訓場地是水泥地,男生的軍訓場地是土路。紮馬步的時候沒感覺到區彆,走正步的時候,那腳下的土直接飛到鼻子裡,一個小時下來,人都成了土人。
女孩們受不了,讓年年帶著男生方隊來她們的軍訓場地。
年年打個大哈欠,搖搖晃晃地從石獅子上爬下來,趴到姐姐的懷裡,枕著姐姐的肩膀瞬間入睡,都來不及讓男生站起來。
男生偷摸摸地站起來,被年年提拔為助手的原男生方隊教官拿著手持攝像機站到石台上,“你們要是不怕疼的話就動吧。”
男生立刻蹲下紮馬步,咬牙切齒地看著教官,“你在乾什麼!”
“錄像。”教官終於揚眉吐氣了,得意道,“我已經不是你們的教官了,現在是年年的助手。此一時彼一時,我管不動你們,年年能,我會在年年睡覺的時候好好地監督你們的。攝像機是個好東西,能把你們的訓練過程回放給年年看。”
年年一覺睡到下午六點。
校門口擠滿了車,三輪車都擠不過去,年恬抱著年年站在門口,等車都開走了再走。女孩們離開前都摸摸年年的小胖手和小胖腳。
男生一瘸一拐地路過年年,都敢怒不敢言地瞪一眼年恬。
夏清雨覺的自己可冤了,他去國外滑冰摔傷,好不容易養好了傷來參加軍訓。今天是他軍訓第一天,他都不清楚狀況,隻是被胖嘟嘟的小寶寶吸引,想要過去逗一逗就稀裡糊塗地挨了一腳,又被罰紮馬步一下午。中間休息的時候,他才知道那個被校長送去醫院的男生都乾了什麼缺德事而他又是怎麼被連累的。
“那人活該被踩!”
夏清雨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讓司機開車送他到堂哥家,讓堂哥幫他治腳傷,“那群男生被踩也不冤枉!幸虧年恬不是一般人,自己堅強,還有一個夠硬氣的妹妹。人言可畏,這要是放普通女孩身上,就是一條人命!”
“隻有我是無辜的。”
夏清雨看著自己紫黑色的腳指甲,想哭。他不知道其他男生的受傷情況,他被年年踩了左腳,左腳的五個腳指甲都是紫黑色的了。
“不行,我明天就去找年年!我要向她解釋我沒有跟男生方隊同流合汙,我是清澈乾淨的一條小溪,我需要她的憐愛。”
夏清風笑著給夏清雨的腳抹消炎藥,又給他按摩了下兩條腿。
小院裡的藤本薔薇正在盛開,錯落有致地攀爬在院牆上,遮擋了院內的風景。院內的小路邊,一朵朵小花含羞待放,綠蘿掛在窗前,滴水觀音擺在窗下。
它們充滿了生命力,被主人照顧的很好。
“哥,你彆宅在家裡養花了,跟我一塊去學校吧。以前我覺的你在家裡好,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今天看到年恬,我不這麼想了。我從年恬眼睛裡看到她想要好好活著、誰也不能打倒她的精神氣。哥身上沒有。”
屋內安靜無聲。
夏清風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坐到窗台旁,聞著悠悠花香,慢慢地翻著書。
“年恬隻有臉是好的,全身燒傷,再熱的天氣也貼身裹著黑布,手也不例外。她看起來這麼苦,還那麼用力地生活,讓那麼多女孩崇拜她。哥應該像她學習。她是天才,哥不遑多讓,也能活的驚才絕豔。”
夏清風撿起窗台上的一片葉夾入書中,“天黑了,你該離開了。”
夏清雨站在車旁,大聲地對著屋門喊道:“我明天就跟年年說我哥來參觀,哥記的來,就看一眼,要是不喜歡,我以後都不勸你了。”
夏清風關上窗,修長蒼白的手指撥弄了一下夏清雨掛在窗簾上的鈴鐺。
第二天,年恬帶著年年去學校,年年還是醒著,抱著一個大盆子,盆子裡裝滿了用糯米紙分隔的糖葫蘆。
讓年年賣糖葫蘆這件事,年恬隻在腦子裡開玩笑地想了想,沒有付諸行動的打算。林彌知道了年年的人氣後,認為穩賺不賠的生意不做是傻子,讓養父養母從小飯館回來時買些山楂和冰糖,一個小時做了這麼一大盆。
大早晨不適合吃冰糖葫蘆,不買就不好意思跟著了。年恬是這麼以為的。
三輪車上了路,跟在三輪車後麵的人越來越多,比昨日的更多。
路人:昨天不好意思跟,怕被誤會成跟蹤狂。今天不怕了,他們是來買糖葫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