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我哥能不能留下來全看你了,等他來了,你就給他展示你的威武霸氣!要是我哥同意留下來了,我每天都給你帶雞爪和老鴨頭!”
“ang!”
夏清風下車,看到夏清雨身後的年恬,怔愣了許久,彎腰從車內抱出一盆蘭花草,緩緩走到她的麵前,笑道:“我似乎見過你。”
年恬嘴角慢慢上揚,“我們見過。”
夏清風回憶十年前的事情,兩眼如蒙上了一層絲紗般迷離。
若不是她眉尾三角形狀的三顆痣,他無法把眼前這個女孩與十年前的那個小女孩聯係到一塊。十年前,小女孩白白胖胖的,穿著紅色的小裙子和小皮鞋,比小堂妹總是抱著的金發娃娃還漂亮。當時他就想不明白,這麼漂亮的妹妹,為什麼還有人想要溺死她。如果他們不想養,可以給他,他想養。
現在,小女孩長大了,黑了,也不穿裙子了。
“你現在看起來很不好。”
“不,我現在很好。”
“你不害怕了?”
年恬看向年年,“我有了一個妹妹,活著變成一件很輕鬆快樂有意義的事情。”
夏清風看向年年,年年看向姐姐,小嘴巴慢慢變成了“o”。
“%¥#@!”
[高亢嬰兒語:姐姐的福運小種子都開花了!]
年年不眨眼地看著姐姐,伸出胳膊,要姐姐抱。
年恬抱她。
年年趴在姐姐懷裡,小鼻子一動一動地聞著小種子初次綻放的花香,小臉蛋紅撲撲的,一個個圓嘟嘟的小腳趾歡快地擺動,一會舒張,一會聚攏。
年恬好笑地捏一捏她的小胖腳,“這是怎麼了?喝醉了?”
濃鬱的花香隻持續了片刻,年年的小鼻子不動了,掀開自己的衣服,看自己肚臍眼周圍的金點點,一顆金點點變成了五顆金點點!
年年激動地捧住姐姐的臉不停地親親。
年恬看不見年年小肚子上的金點點,隻感覺年年的興奮來的莫名其妙,滿眼笑意地任由年年親她一臉口水。
夏清風笑著問年恬:“我可以抱抱她嗎?”
年恬低頭親一親年年的鼻尖,“可以讓他抱抱嗎?”
年年看向大哥哥,已經平靜的情緒再次高亢,迫不及待地伸出胳膊,讓大哥哥抱。
這一抱,年年黏上不撒手了,睡覺也摟著大哥哥的胳膊。為了不讓大哥哥跑掉,她都不練拳也不去男生方隊立威了。
“年年,我們該回家了,你鬆開手給姐姐抱好不好?”
“bu!”
年恬用各種方法哄了好久,年年就是不鬆手,要霸占著大哥哥。
夏清雨嘖嘖稱奇,“年年被我哥灌了什麼**湯?”
秦愛薇:“你哥喂年年吃了什麼讓年年這麼迷戀他?”
“我也好奇。”
年恬不得已,使出了最後一招,“你不鬆手的話,我就跟媽媽打電話了。”
年年抱的更緊了。
夏清雨:“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
所有人看向他。
他看著夏清風:“哥,你去年年家裡住吧。”
夏清風踟躕。
年年捧住大哥哥的臉猛親。
夏清風忍不住笑出聲“好了,好了,不用討好哥哥了,哥哥陪你回家。”
三輪車留在學校,年恬抱著他送給她的蘭花草坐到他的旁邊。
年恬從夏清風剛才的話裡知道了他沒想著留宿,他以為把年年送回了家年年就會鬆開他。
年年不會鬆開的。年年現在不鬆手,以後也不會鬆手,除非達到了目的。
現在她發愁的是她不知道年年為什麼非要黏著他。這個樣子與年年當初黏著林彌一樣,突然而然地對人產生好感。
當初的結果是年年咬了林彌一口。
年恬從背包裡找出一片醫用消毒片,問夏清風:“你介意被年年咬一口嗎?”
夏清風疑惑地看著她。
年恬:“根據我對年年的了解,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帶上你的藥和洗漱用品去我家裡長住,二是被年年咬一口。”
夏清風看一眼窩在他懷裡喝奶的年年,“沒有第三種選擇?”
“也許有,但我不知道。”
夏清風看向她手裡的醫學消毒片,“你偏向第二種選擇?”
“是的,因為第二種是一勞永逸的辦法,第一種辦法不知道年年會黏你多久。”
“有很多人被年年這樣黏著?”
“沒有很多,除了家人,隻有一個林彌,林彌現在是我們家老六了。”
“你們都被咬過?”
“嗯,沒一個跑掉。二姐提心吊膽地躲了一個月,還是在夜裡睡覺的時候被咬了。門鎖了,窗戶忘記關了,年年半夜從窗戶爬進了屋子裡。從這件事裡我們可以看出來年年有多執著,你大概也跑不掉。”
夏清風笑看著年恬,“你知道我需要吃藥,你也知道我不喜歡吃南瓜,你說話時總是無意識地用到‘我們’這個詞,你並沒有這個口癖,你和其他女孩說話不會用‘我們’。你給我的感覺是你已認識了我很多年。”
年恬嘴角的笑慢慢落了下來,錯開他探究的目光,看向窗外,緩緩道:“我還知道你一年後會成為植物人。”
夏清風眉眼低垂,收回探究的目光,輕輕地拍著懷裡年年的背。
他在一年後進行開顱手術。
看來開顱手術失敗了……
夏清風閉上眼睛,歎了口氣。
明明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後路,遺言和遺產公證也已交由信任的律師保管,突然知曉自己隻有一年清醒的時間了,心裡還是茫然了,不知道這一年自己該去做些什麼才不留遺憾。
灑水車唱著《蘭花草》從對麵而來,年恬看著背包旁邊的蘭花草,摘下黑色的手套,輕輕地摸了摸幼嫩的白色小花。
“我來給你做手術吧,我能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