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在西西家睡的香甜, 睡覺前,西西媽媽給她做了蔬果泥和蝦肉丸,還用西西的奶粉給她衝了兩大瓶的奶。
西西媽媽送年年到她女兒床上, 看著沙發上比她女兒奶瓶大了三倍不止的大奶瓶和大嘴猴毛巾,又是一陣止不住的笑。
西西爸爸遞給西西媽媽一杯水,笑問道:“什麼讓你笑成這個樣子了?”
西西媽媽笑顫的手指向沙發上的大奶瓶和大嘴猴毛巾, 斷斷續續道:“年年忙著逃跑, 衣服沒穿,鞋子也沒穿。她哥哥更是穿著睡衣就被她拽過來。這麼慌, 竟然是沒忘記拿她的大奶瓶和大毛巾。”
西西爸爸笑著推算道:“這可能是有預謀的,年年早就想到了自己要逃到其他地方才不被抓, 她還知道持久戰需要提前準備物資,隻是跑的慌張,顧不上其他的東西, 隻拿了最緊要的兩件東西。”
西西媽媽笑著點頭:“這個大嘴猴毛巾估計是年年從一出生就用的。西西現在兩歲,離不開她的小碎花被子,晚上不蓋著就睡不著, 早晨醒來看不見就會哭。也不知道大奶瓶和大毛巾哪一樣對年年更重要。我把毛巾放到年年手邊,你看著點她們。她們一醒來就衝好奶,把奶瓶給她們抱著。”
西西爸爸上前, 親吻一下西西媽媽的額頭, “今天去醫院嗎?”
“嗯。”西西媽媽靠在西西爸爸的身上, “我去問問醫生能不能減少藥量,新藥的副作用有些大,視線模糊,還有些心慌。”
西西爸爸皺眉:“我去拿血壓儀給你測測血壓。”
西西媽媽搖搖頭:“測過了,血壓不穩, 驟降驟升。”
“我喊爸媽過來照顧孩子,我陪你去醫院。”
“沒關係的,也許是換了一個環境,我最近感覺都很好,我能一個人去醫院。”
“我還是陪你去吧,不陪著你去,我在家也不放心。”
西西爺爺奶奶趕早市賣絲瓜,接聽到兒子打過來的電話,絲瓜也不賣了,背著菜筐就來了。
絲瓜是在自家陽台上種的,隻種了十顆來遮陽,冬天在花盆裡施的雞糞肥的勁兒上來了,絲瓜長的又多又大,每天都能摘二十多個胳膊長的大絲瓜。他們兩人一頓飯吃一個就夠了,剩下的都是送給鄰居,鄰居也吃膩了,他們就拿出來賣了。
“這是誰家大胖小子?長的可真敦實有福氣!”
“爸,人家是小女娃,不到十個月。”
“老了,眼花了。”
“等年年醒了,你可不能亂說話了,年年脾氣大著呢。”
“不說,不說。”
西西爸爸去廚房,看到菜筐裡的絲瓜,知道了自家這兩天的餐桌離不開絲瓜了,愁。
每逢夏末秋初,家裡的絲瓜就跟無窮無儘似的,怎麼吃都吃不完。
西西爸爸媽媽吃完老人帶過來的早飯,拿著車鑰匙準備去醫院時,西西被年年壓醒了,哼哼唧唧地小聲哭著。
西西哭著睜開眼睛,看到年年,眼淚瞬間沒了。胳膊被年年壓著動不了,她笑咯咯地側頭親年年的臉蛋。
四人聽見哭聲,著急忙慌地跑過來,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寶貝笑咯咯地追著年年的臉蛋親,淚珠還在眼睫毛上掛著。
年年兩隻小胖手半握著,兩隻小胖腳半縮著,“大”字仰躺,小肚子起起伏伏。
西西摸一摸年年圓鼓鼓的小肚子,帶著病氣的臉蛋貼到年年的小肚子上,揉一揉眼睛,頭枕著年年的小肚子又睡著了。
四人都沒有出聲,躡手躡腳地關門出來。
“你們看過了醫生不用急著回來,出去一塊逛個街看個電影再吃頓飯,好好地放鬆一下。你們不是說有年年在西西就不哭嗎?隻要西西不哭,那就什麼事都沒有。給她們做飯、換尿不濕、洗澡,我都熟的很。”
西西奶奶就怕西西哭,西西體質弱,一哭就發燒。
西西媽媽懷著西西的時候在路邊散步,一條掙脫了鐵鏈的藏獒咬了路邊的一個小女孩後又撲向西西媽媽。小女孩沒救回來,西西媽媽早產了。西西媽媽在懷西西的時候就內分泌混亂有孕期抑鬱的輕微症狀。生產後,小女孩和藏獒的陰影在,西西又好幾次差點夭折,西西媽媽重度產後抑鬱。
西西又睡醒了,年年還在睡。
西西的臉蛋從年年的小肚子上挪到年年的小枕頭上,貼住年年的臉蛋,再翹起一條腿放在年年的小肚子上,睜著眼睛,靜靜地看天花板上的監控。
她知道爸爸媽媽能通過這個小圓球看見自己,食指放在嘴前“噓”一下,不讓爸爸媽媽吵醒年年。
叮囑了爸爸媽媽,西西笑著用自己的臉蛋蹭一蹭年年肥嘟嘟的臉蛋,
西西媽媽坐在去醫院的車裡,在手機上看到西西乖巧幸福的小模樣,忍不住笑出來。
西西爸爸聽見笑聲,停車靠路邊,從煙盒裡抽出一個棒棒糖。戒煙兩年半,他想事情的時候還會習慣性地摸煙盒。
今天西西媽媽笑了很多次,他的心情也跟著變好,現在不著急去醫院,先享受片刻的悠閒安逸。
從繁華擁擠的上海市中心搬到環境適宜慢節奏包容度高的三線老城市是一個合適的選擇,來到這裡後,他和西西媽媽受周圍人的影響,生活的步調放慢了,連呼吸似乎都放慢了。
這個老城市,開車的人少,騎自行車的人多。不是開不起車,是這個城市的文化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交通方式。整個城市的主基調是熱情直爽,騎著自行車更方便聊天,即使開車,司機也會放下車窗和路邊的人嘮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