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瑞用木板和防雨布給半耳做了個簡易的狗房才離開。
夏清雨抱過來一個被子放到裡麵。
年年鑽進了狗房裡,火火也跟著鑽進了狗房裡。半耳趴在外麵,心無波瀾。
它就知道會這樣,凡是它能看上眼的地方,小霸王也會看上眼,然後霸占。
它不急,等小霸王睡著,就會有人抱走她了,這個窩還是它的。
年恬整理完行李,走到狗房前麵,蹲下來看安安靜靜的年年和火火在做什麼。不出意外,年年在睡覺,火火抱著平板電腦看動畫片。
“火火,不要一直看,保護好眼睛,每隔二十分鐘休息一下眼睛。”
火火點點頭,關上動畫片,從口袋裡找出一個小梳子給年年梳頭發。
年恬看到這個小梳子沉默了片刻,什麼也沒說,等火火給年年梳好了頭發,她彎腰進入狗房,抱年年離開。
半耳看著火火手裡的小梳子。
火火小聲:“我要去照顧年年了,沒有時間照顧你,等回了家,我再給你梳毛。”
半耳理解,收回視線,鑽入狗房。
年恬是最早到實驗樓的,夏清風昨夜頭疼發作,現在還在昏迷。夏清雨高薪組建的醫療小隊成員還沒有來。
年恬抱著年年了解了每個實驗室的功能後,來到休息室。休息室的隔壁是手術室,隻有一牆之隔。休息室的對麵是實驗室,兩扇門都打開時就能看見彼此。這些都不是年恬要求的,而是夏清雨刻意安排的。
年恬把年年交給火火照顧,她來到夏清風的病房,坐在他的床邊,安靜地看了他許久。
噩夢裡,唯有看著他,她惶恐的心才能慢慢地平靜下來,不再混沌,不再想死。現在她的心已是平靜閒適,再像夢中那般靜靜地看著他時,她才發現他的眼睫毛和年年一樣長。
他的眼睫毛是直的,半垂眼睛便是鬱鬱寡歡。年年的眼睫毛是翹起來的,旁人看到的是黑亮水潤的眼睛,大哭時,淚珠會掛在眼睫毛上,讓人心疼又想笑。
一樣長,為什麼一個是直的,一個是翹的呢?
也許是年年肥嘟嘟的臉蛋把眼睫毛給擠翹了。
年恬想著年年肥嘟嘟的臉蛋,忍不住笑出了聲。她伸出手指,輕輕地碰了碰他的眼睫毛。
夏清風慢慢地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她,滿眼笑意。
年恬戳一戳他的臉,“你吃胖一點吧,說不定能有年年一半的可愛。”
夏清風:“你來喂胖嗎?”
年恬:“你想嗎?”
“想。”
“好。”
夏清雨站在門口,拍拍臉。
這個氣氛,確定是單純的醫患關係嗎?他怎麼聽著他們的話有那麼點說不出的曖昧呢?
年恬看到夏清雨,站起身,回休息室看年年。
火火的作息跟著年年走,但火火的睡眠時間比年年少,年年睡覺時,火火不一定睡覺,年年醒著時,火火必定是醒著的。
年年的這一頓覺是延續路上的那頓覺,隻睡了一個小時就醒了。年恬悠閒地坐在一旁,看著火火照顧年年。
家裡人照顧年年時,火火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都記住了。
年年哼哼唧唧時,火火把大奶瓶放進年年的手裡。等年年抱著大奶瓶閉著眼睛喝奶時,火火再從行李箱中拿出雜米糊和大碗,用熱水給年年泡一大碗的迷糊。接著又用電餅鐺夾上西西媽媽送的吐司,在兩片吐司中間打上雞蛋。等電餅鐺的紅燈滅了,他用夾子把吐司放到洗臉盆裡,倒上番茄醬。接著繼續重複剛才的操作步驟。
洗臉盆裡的吐司越來越多,雞蛋不夠就夾西西送的小零食,沒有什麼不可以夾的,直到夾餡吐司裝滿了整個洗臉盆。
西西媽媽送給年年的十四天吐司量,隻剩下了一半。
夏清風由夏清雨扶著坐到年恬的旁邊,和年恬一塊眉眼彎彎地看著火火忙活。
夏清雨:“洗臉盆不臟嗎?”
年恬反問:“你買的不是新的嗎?”
“是新的呀,可也不能當飯盆用呀。”
“為什麼不能當飯盆用呢?”
夏清雨被問住了。
把洗臉盆當成飯盆用好像也沒什麼,都是盆。
火火操作電餅鐺時很小心,一次都沒被電餅鐺燙到。等年年喝完奶睜開了眼睛,火火拿著濕毛巾給年年擦擦臉擦擦手,再把雜米糊大碗和夾餡吐司洗臉盆端到年年的麵前,認認真真地喂年年吃飯。
夏清雨:“年年不是會自己吃飯嗎?”
年恬:“會自己吃飯就不能喂了嗎?”
夏清雨扭頭看她:“我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對,惹了你?”
年恬挑眉:“你猜。”
夏清雨焦躁地抓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