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睡著覺又無意識地去摸她的大奶瓶了,年安抱起她,年年聞到熟悉的味道,雙手雙腳都蜷縮在哥哥的懷裡。
年安把年年放在腿上,一個胳膊托著年年的頭,手輕輕地拍著年年的背,另一隻手繼續畫畫。
抱的時間有些長了,腿都有些麻了,腿……
年安畫畫的手抖了一下,一幅畫毀了。
年安僵硬地低頭,看了許久。
年年撓了撓小肚子。
年年的動作喚醒了年安,僵硬的身體慢慢地軟化。
年安繼續輕輕地拍著年年的後背,重新作畫。
新的畫作比毀掉的舊畫多了幾筆強烈的色彩,這個色彩與周圍的殘垣廢墟格格不入又似乎不可或缺。
年安嘴角緩緩上揚,無論結果是什麼,他都能接受。如果腿好了,他自然開心,如果腿不好,他也不會傷心。他已經擁有了很多,他不會貪心地去渴求更多。
此刻的明悟讓他察覺到他早已經對自己的腿釋懷,不知不覺中他已與自己和解。年滿說他越來越佛係了,以前不知年滿為何這樣說,現在知道了。
他知道年滿為何這般說,這個詞卻是不符合他的心境的。
他的內心確實平和了,這些平和是對怨憎、憤恨、自厭的過往。慢慢放下這些黑沉陰暗的負麵情緒,他的內心慢慢地長出了強烈的歡喜和期盼。
因為這些歡喜和期盼與他的腿無關,他不在意腿是好是壞。在年年出生後,他在照顧年年過程中學會了生活,在年年的一次次笑聲和依賴中愛上了生活。年年的每一次成長和每一次闖禍都會給生活廷添加上更讓他喜歡的色彩,他為此歡喜,也為此期盼。
年年和寶寶團最喜歡他泡的奶粉,還最喜歡他做的小甜點。即使他的腿一直不好,他做的小甜點也是年年最喜歡的不是嗎?
年滿敲敲門,擠進來一個頭,“哥,吃飯了,你喊醒年年。”
年年這一周為了攻克平衡感差這個短板,都睡眠不足了,現在比賽完了,窩在哥哥懷裡睡的昏天暗地。
年安帶年年到蛋撻旁邊,蛋撻的香氣都沒有讓年年醒來。
年恬:“等年年睡夠了再吃飯,我沒什麼事情,我守著年年。”
不出預料,年年半夜醒了,守了年年半夜的年恬放下書,抱起年年去廚房,關上廚房門,先讓年年抱著保溫桶喝粥,她打開煤氣灶把米飯炒一炒。
年恬把雞蛋炒米飯端到餐桌上,再把年年抱到餐桌上,胳膊趴在餐桌上,下巴枕在胳膊上,笑著看年年吃飯。
“年年。”
“ya?”
年恬點一點年年的小肚子,上麵的小金點都消失了,“大哥的腿有了微弱的知覺,是年年用小金點換的嗎?”
“ang。”
“是不是很累?”
“en。”
“我生病的時候,年年不要給我換,攢著留給年年需要的時候用。”
“bu!”
年年生氣地打了一下年恬的頭,就像她調皮時媽媽打她的屁股那樣。
年恬縮縮脖子,笑了起來,心裡是抑不住的歡喜。
“等大哥能站起來了,即使走不了路,我們也帶大哥去旅遊吧。”
噩夢中,大哥死後,她收拾大哥的遺物才知道大哥的夢想是去看一看四山五嶽,然後畫下來。可是這麼簡單的夢想,直到死,大哥也沒能實現。
“ang!”
“年年知道四山五嶽都是什麼嗎?”
“bu。”
“四山是四川峨眉山、山西五台山、安徽九華山、南海普陀山。五嶽是東嶽泰山、西嶽華山、南嶽衡山、北嶽恒山、中嶽嵩山。”
“wa——”
“我們先去四川峨眉山,峨眉山上有和年年一樣頑皮的猴子。老虎不在山,猴子稱大王,峨眉山沒有老虎,猴子就是峨眉山的大王。年年是寶寶山大王,猴子是峨眉山大王,你們碰麵後,誰是大王?”
“nian n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