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堂記憶力不行,可觀察力和情商是其他學子跟不上的,他知道自己要是考不上就是死路一條後就開始纏著聰明人了,他希望“近朱者赤”,讓聰明人點撥他。這個方法行之有效,院長和好友交談時說出的一些話,讓他隱隱地知曉了東城官員的喜好。
他之所以能夠把“孩子可能被藏在橋洞裡”的消息順利地賣了出去,是因為這個官兵是他特意挑選的,他曾聽院長說這個官兵立身不正又好大喜功。
這件事情讓他意識到,無論這個官員是好是壞,隻要他知己知彼謀算得當,這些人就能為他所用。
戚堂悶在屋子裡喊爺爺,“爺爺,我知道怎麼發展自己的勢力了!”
“嗯。”火火隻從動畫片裡給他一秒的時間。
戚堂敏銳地發現這聲“嗯”的不耐煩,立刻閉嘴,自己細細地謀劃。
自從爺爺發現他笨的無藥可救時,爺爺就不愛搭理他了。他爺爺似乎放棄了他又似乎沒放棄他,他爺爺不再天天管他學習時間,但爺爺說,如果他明年考不到童生,爺爺就弄死他附身代替他光宗耀祖。爺爺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在考慮這件事情,他的小命進入倒計時,緊迫感比當初剛從噩夢中醒來時還要強烈。
科舉之路,人太多。戚堂不想跟他們擠正路,擠不過。他就想走一些適合他的小路。他知曉他的學問比不過一直苦學的學子,但他也是有長處的,他自信他若是成為西城的官員,他比這些不通世務的學子強。
戚堂狠狠心,把他賣消息得到的錢全部用來收養小乞丐,給他們吃喝,教他們識字和算賬。
時間就是戚堂的命,戚堂教的快,小乞丐們求學若渴地學得快。學了一年,戚堂考上了童生,小乞丐們也悄默默的進入以皇城為中心的各大酒樓裡,他們當不了掌櫃就當酒樓跑腿小廝。
這一年,皇宮內的爭鬥在老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時愈演愈烈,老皇帝就讓他們亂著,靜靜地看著,等他死的時候會一個不少地帶走他們。
戚堂收養的第一波小乞丐給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好處。
他第一次嘗到的甜頭是一個巧合。
三品官員女兒有一個訂了娃娃親的未婚夫,這個未婚夫的馬夫在酒樓喝醉酒時說他每三日帶主子去西城的一個宅子。酒樓小廝聽到後不知道這個消息有沒有用,但他按照戚哥的叮囑,把每日聽到的能夠對上名字的消息都寫下來。
戚堂偷偷跟在馬車後麵找到了宅子,也發現了這個未婚夫養的外室,外室還生了兩個兒子。戚堂歎為觀止,轉了幾道手,把這個消息賣給了三品官員的女兒,三日後,他得到了一百兩黃金。
戚堂第一次得到這麼多錢,更加小心謹慎的同時,又從城外收養了一群小乞丐,教他們識字算賬和打聽消息的小技巧,再用這些黃金送他們進入大宅子裡做工,他沒讓他們簽賣身契,也沒讓他們害人,就是單純地收集消息,在外門乾活就行。
智智盯著戚堂的一舉一動,跟火火說道:“他不知不覺地建立了一個信息網。”
戚堂第二吃嘗到甜頭是將軍府和李府。
將軍府和李府的矛盾起因是將軍府家小姐嫁入李府後不明不白地死了,將軍府要說法,李府隻出了個大丫鬟來頂罪,輕慢的態度徹底惹怒將軍府。在將軍府打壓李府的店鋪時,戚堂悄悄地隱在後麵撿漏,以極低的價錢收購李府李夫人的店鋪,再以雙倍的價格賣給李府王夫人的小舅子。
戚堂給姐姐送錢。
當初和戚皎月同時進宮的宮女隻剩戚皎月一人,戚皎月現在能做太子殿裡的二等丫鬟便是戚堂送過來的錢買來的。
“姐,命最重要,不要舍不得花錢。”
戚皎月看一眼荷包裡的錢,抿著嘴一言不發地看著弟弟。
姐姐又犯倔了,戚堂無奈地告訴她這兩年自己都乾了什麼。
“不要荒廢學業。”
戚堂連連點頭,每次來見他姐都是以這句話結尾。他麵色真摯地點完頭,轉身離開時袖子被抓住了。
戚堂暗道不好,用力拽也沒拽動,他姐姐在皇宮裡乾粗活練出了一把力氣。在他姐這裡,他永遠都是“文弱”的弟弟。
戚皎月不顧什麼男女大防地擼起戚堂的袖子,看到胳膊上鞭印,眼淚掉落,“脫掉上衣,給我看。”
戚堂嘻嘻哈哈:“這多不好意思。”
“脫!”
戚堂隻好脫了,他姐的倔脾氣是從小就有的,他要是不脫,他姐能親手扒了他的衣服。
戚堂後背更嚴重,包裹的白布上全是血。他昨天挨的打,今天該趴在床上養傷的。這一路走過來,他背後的傷口裂開了。
戚皎月泣不成聲,“誰打的?”
戚堂最怕他姐哭了,一哭他就慌,“你彆哭,我全交代。”
戚皎月收拾好情緒,“不要隱瞞。”
戚堂鋪展信息網時很小心,不敢有一絲大意,他每次出門辦事都偽裝成不同身份的人,沒有被人懷疑過了,也沒受過傷。反而在他沒有偽裝地從書院出來時,看見有人調戲小姑娘,上前阻止,就這麼被打了。
戚堂解釋:“那個小姑娘長的像姐姐。”
“救回來了嗎?”
戚堂悶聲悶氣:“沒有,上吊了。”
“院長沒有為你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