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家人超愛年年262(2 / 2)

能裝下一條冬天厚被子的大背包被塞的滿滿的。

年滿背上大背包,再在腰上綁住嬰兒背帶,抱起年年固定到她胸前。準備妥當,她拿上養母放在桌子上的兩百塊出門。平時她不會帶這麼多錢出門,她隻帶二十塊錢。做公交去市中心,兩塊錢就夠了。今天她有一個年年要照顧,多帶些錢備用。

上了公交車,一個坐在橘紅色座位的老爺爺站起來讓她坐,年滿急忙擺手。

老爺爺命令的語氣:“你坐!彆看我頭發全白,我身體硬朗的很,前天我還跑了五公裡。”

年滿順從老爺子心意地坐下來。

老爺子是個善談的,問年滿懷裡的年年多大了、家裡有幾個孩子、她是老幾。

問完後,老爺子眼裡露出了同情。

年滿無奈。

又一個誤會的。

她天生皮膚黑,又是個吃不胖的,最近因為抽條長個子更像竹竿了,和白白胖胖的年年放一塊對比,她在外人眼裡就是妥妥的受到不公待遇的女兒。

她都不敢對外說她是收養的,這要是說了,他們的眼神就更複雜了。

年年一路都沒有醒,年滿不緊不慢地看完了畫展,年年還睡的香甜。

年滿看看時間,還有五分鐘就到年年的飯點了,她找到一個遮陽的涼快角落,再從背包裡拿出一個乳膠墊鋪到上,解開嬰兒背帶,放下年年。

倒計時,三、二、一!

年年準時準點地醒了。

在家裡,年年比鐘表準時,鐘表還有沒電停轉的時候,年年從沒有喝奶誤時的時候。

畫展對麵是一個售樓處,她路過時被發單員塞了一張宣傳單。這個發單員明顯地應付公事,宣傳單裡的宣傳語是打造高檔社區,社區裡麵都是彆墅,每平米五萬,她像潛在客戶嗎?

她猜測售樓處設在畫展對麵,是因為來畫展看畫的人絕大多數非富即貴。

畫展是私人開辦的,進入畫展的門票價就是一萬。非富即貴的人不把門票價當回事,來這裡是為了欣賞藝術或者購買作品。其餘的人來這裡帶著其他目的,或者為了“巧遇”投資商談生意,或者為了製造浪漫的“邂逅”攀上枝頭當鳳凰。

沒有很窮但為了欣賞藝術而攢錢進畫展的人。因為同一趟公交的上一站就是一個大眾畫展,裡麵的畫和這裡的畫一模一樣,雖然一個高仿一個真品,但大眾畫展隻需要一百塊錢就能進去。

她是特殊情況,她有一張免費進出畫展的門卡。去這裡免費,而去大眾畫展一次還要花一百塊錢,她當然選擇來這裡。

至於這張卡的來曆,要追溯到去年冬天了。那天,她上晚自習回家,看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馬路正中間,後車蓋裡冒著滾滾濃煙。司機沒有受傷卻趴在方向盤上昏迷不醒,同樣昏迷不醒的還有後車座上的一個小孩。

轎車的後車廂已經在燃燒了,時間再長一點這輛車可能就會爆炸了,不救人不行。她一邊報警一邊撿起路邊的磚頭砸窗戶。她把輕一點的小孩拖出來後又氣喘籲籲地把司機給拖了出來。好在命運眷顧,她把小孩和司機全拖到了安全地方才爆炸。

警車和救護車都過來後,她特瀟灑地離開了。她小學二年級發表在小學生讀物上的文章內容就是她想成為一名隱秘而偉大的無名英雄。這一天,她終於實現了這個夢想!

也不知道那小孩和司機的家人是不是從某種途徑知道了她的這個夢想,沒有宣揚,悄悄地郵寄給了她兩張免費卡和一張明顯是小孩子寫的感謝信。

畫展的門卡就是這裡麵的一張卡,另一張卡是餐廳卡。餐卡卡隻免一個人的單,她不好意思自己一個去,今天她終於可以帶著年年去吃一次了。

她看過那個餐廳的溫馨提示,餐廳裡的嬰兒餐都是免費的!

年年抱著大奶瓶,高高地舉起來,噸噸噸地一口氣喝完二姐姐泡的第一瓶奶,抱著第二瓶奶窩進二姐姐的懷裡,指向售樓處。

“@#¥%guoguo*&#!”

[豪氣萬丈嬰兒語:二姐姐灰撲撲的小種子變成金燦燦的大種子了,跟著年年的指揮走!年年知道小種子的家在哪裡。送小種子回家就可以結出金果果,金果果超甜噠!]

哥哥坐在爬爬墊上畫畫,年年爬到哥哥腿上,抱住哥哥的手磨牙。

年安的右手被年年牢牢地抱在懷裡,便用左手畫畫。年年出生前他的左手未曾拿過畫筆,等年年出生後,她喜歡抱著他的右手玩,他的左手便一點點地練了出來,現在他的左手和右手一樣靈活,有時右手受童年那段黑暗回憶影響而不停地發抖時,左手便能代替右手。

他現在正畫年年第一次顫巍巍站起來的小模樣,兩手緊緊抓著嬰兒床欄,兩隻肉嘟嘟的小腳內八字,紅紅的臉蛋都在用力,斜看他的眼神全是“快來誇我”的小得意。

與萌到極致的圖畫不同,右下角的字,橫平豎直規規整整,每一個字都暗含著他內斂的炫耀。

——我家年年會站了。

處理好每一個細節,年安打開蜘蛛網平台發布,這是《年年成長記》係列畫的第十幅畫。

發布後,後台的三百多條私信提示讓他疑惑了一下,看過了係統提示才知道一周前《年年成長記》係列畫在網站首頁搜索欄推薦了,一周內他的賬號關注量達到了三十萬,這三百多條私信是商家看出了《年年成長記》的潛力,來談合作。

年安嘴角慢慢地翹起來,低頭看了片刻枯瘦無力的腿,再抬頭時眼睛璀璨懾人。

晚上八點,家裡人聚在一起吃晚飯。年年又困又餓,眼睛閉著,小腦瓜一點一點的,手裡還拿著勺子往嘴裡塞飯。年久怕年年被飯嗆到氣管,抱著她洗了一下臉。

被冰冰爽爽的薄荷香皂喚醒的年年恢複了活力,她從姐姐懷裡爬到餐桌上,一個屁股墩坐下來,舍棄小勺子,用手抓著飯吃。

年安等家裡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開口道:“我給年年畫的畫有了三十萬關注量,有商家想出錢打廣告。”

年滿想要進入娛樂圈的最大動力就是星探吹噓當明星掙錢多、來錢快、名氣就是錢。

她被養父養母撿回家前,已經被丟了很多次,每次都是她自己走回家的。她那個時候四歲,卻已經記事了。她知道他們丟掉她是不想在她身上花錢,其他孩子給口吃的就能長大,她卻需要花錢治病。她如果死在了他們家裡,不吉利。所以他們把她扔在外麵自生自滅。

也許他們還存著一點善念,扔她最多的地方是大大小小的醫院。她被扔掉時總是奢望著他們還會回來接她,她聽他們的話,乖乖地從早等到晚,然後第二天走回家,有時路很遠,她需要走很多天,晚上她就鑽入垃圾桶裡睡覺,那時她覺的自己是人人不想要的垃圾。

在醫院裡等人帶她回家時,她看見了很多的生生死死。很多人因為沒錢,不得不放棄治療。她那個時候想著,她自己得病死掉的話,沒關係的,沒有人會為她傷心。這些人因為沒有錢而死掉的人太可惜了,他們還有那麼多人愛他們。

爸爸媽媽同時死去的前一天,爸爸媽媽告訴她,人是因愛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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