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勒領命立即行動,帶著一個精英小隊火速趕往代爾塔星球。
但是找人的過程並不順利。他們趕到代爾塔星球飛船墜毀的巨大交換場,飛船已經破損得隻剩一個巨大船身框架。裡麵肉眼看得見能搬走的東西全部都被卸了。
這特麼垃圾星的土鱉到底是有多沒見過好東西,連船身的金屬皮都被揭了,桑德勒都想罵街了!
人是不可能找到的,這種巨大宇宙垃圾傾倒站連個活得生物都不可能看到。要是那個少年O真的在這,估計不到十分鐘就會被搶,賣到黑市裡去。
無功而返的結果撒西早已預料到。但這樣的結果他還是不能接受,狂躁的情緒已經影響到他的正常生活。必須得到解決:“讓研發部門立即著手研製針對性撫慰信息素!”
研發針對性信息素藥劑,需要撒西提供信息素的樣本。
因為撒西身體素質的特殊性,聯邦omega信息庫裡不存在跟他匹配的O。而他本人非常抗拒與omega接觸,沒有觸發過可能與他匹配的O的類型,這意味著聯邦研究院需要大量屬於他的樣本做研究。然而撒西討厭一切任何人觸碰他的身體,更不可能讓科研人員觸碰他的偽腺體。
這絕對不可能!
他一口拒絕:“不用!我不需要!”
撒西本能地厭惡跟信息素相關的所有東西。他一直認為被信息素驅使是低等動物的行為。如果他非要服用信息素藥劑才能得到緩解,他寧願精神閾值暴.亂而死。
何況,他還不會死。隻要死不掉,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讓他屈服!
“請殿下冷靜!”副手庫裡連忙擋在他麵前,懇切地解釋說:“現在不是事關殿下的精神力,不是厭惡就能回避的。殿下的焦慮症需要立即解決!殿下的精神閾值不能在混亂下去,針對藥劑刻不容緩!”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解決!”
撒西扔掉病服做起來,一意孤行地扣上軍裝領口最上麵一顆扣子。墨綠色的軍帽扣在頭上,清雋的臉上冷得能掉下來冰渣,“立即準備飛艇!”
“殿下,你現在需要治療!”庫裡大膽地擋在他麵前。
撒西臉色冷下來:“讓開!”
“殿下,”強大的alpha威壓讓庫裡膝蓋打軟,但是關係到撒西的健康,他咬牙硬撐,“我知道殿下不喜歡被人觸碰,取信息素樣本這件事殿下可以自己來,請殿下三思!”
撒西冷笑一聲,軍靴的修長長腿抬起,一腳踢向庫裡的胸口。
庫裡這種一米九四的A等alpha壯漢頓時飛出去。後背砸在醫療室的金屬牆皮上,發出咚地一聲巨響。餘震讓牆皮如蜘蛛網皴裂,引來外麵工作人員衝過來。庫裡捂著胸口從牆上滑落,咳咳地吐出一口血沫:“殿下……”
撒西已經走到門口,他甩了甩昏沉的眼睛,隻看到一個纖細的逆著光離開的背影。
他撒西就是死,也不會依靠劣等omega的信息素。
大步走出醫療室,得知消息的醫務工作人員趕緊追上來。
索菲上校現在非常焦慮,依照撒西精神閾值的惡化速度,她非常擔心拖延的後果。幾乎用了這些年訓練的體能,追到撒西的時候他人已經在飛艇的升降梯上。
“殿下!就算不願意提供樣本,你也需要治療!”索菲上校急切道,“聯邦研究院一號實驗室去年研製出一種精神撫慰藥劑,三號成品,隻需要揮發就能夠起到安撫作用!”
撒西看到她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從褲子口袋掏出一個芯片,丟下去:“交給聯邦研究所。”
索菲混亂之中接到一個芯片愣了一下。
“給第一天堂監獄檢測室一個叫康德思的科研人員申請開通查看聯邦基因庫和信息數據庫的權限,做好相關審查。如果不合規,駁回申請。”
聯邦基因庫裡記載了聯邦所有物種的基因,也保存了所有基因的刻錄本。一旦有不法之人將特殊物種的基因序鏈透露出去,流落到黑市,就可能會出現一模一樣的克隆體。
這件事看似毫無危害,但試想一下,如果有人刻錄了撒西的基因序鏈。或者,刻錄了任何一個天堂監獄裡S級死刑犯或者具有基因型反社會人格的害蟲,這對聯邦軍部和聯邦政體來說都將是非常巨大的麻煩和挑戰。現有的技術下,克隆技術並不算特殊。
這也是聯邦研究院限製查看權限的重要原因,索菲有些疑惑。但巨大的氣浪衝擊而來,轟鳴聲響起,撒西的飛艇已經消失在停泊站。
飛艇緊急停靠在帝星最北端一個冰天雪地的蛋形建築物頂端的停泊站。
這個巨大的金屬蛋跟天堂監獄所處的海島一樣巨大,漆黑的金屬牆身高聳入雲端。寒風呼號,冰雪交加。蛋身的各處封閉的密不透風,這是一個特殊的軍事基地。
撒西的飛艇剛一在半空盤旋,蛋形基地最頂端的金屬就發出一道強光,將飛艇吸了進去。
與此同時,巨大的防護罩打開,撒西走下飛艇,乘坐急速飛行器回到一棟巨大建築物前。基地頂部的太陽石發出耀眼的光芒,驅散了這個封閉的空間的黑暗。
這建築物就像是古時候的巨龍的巢穴,一眼看過去閃閃發光。
果然龍都是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撒西也不例外。這裡是他私人住所。從裡到外都擺放來自宇宙各個角落能發光的寶石,連牆壁上鑲嵌的石頭都閃的人眼瞎!
撒西走下飛行器,以非人類的速度進了建築物。穿過亮閃閃的走廊進入了一個華麗的臥房。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震懾住所有企圖靠近的傭人和警衛,他衝進房間就打開了衣櫃。那間巨型的衣櫃深處掛了一件普通的浴袍。他抓過來就抱在懷裡。埋頭進去深吸一口氣,臉上焦慮的神色才漸漸緩解。
他抱著這件浴袍埋進去吸,臉上顯而易見的沉醉。
這件浴袍正是桑德勒找到他那日從屍體堆裡揀來給慘不忍睹的他遮掩痕跡的。出於不可告人的目的,撒西把東西留下來了,並且不允許傭人或者家務機器人觸碰。
現在這件浴袍上還殘留著那個omega身上的氣味,很淡,味道已經散了很多,隻剩下很淺的隻有他自己能聞到的味道。
聞到熟悉的味道,撒西的臉色一變再變。最終仿佛認命一般解開了皮帶,走進浴室。
再次出來,他一張白皙的臉染上了顯而易見的駝紅。
銀色的長發被水沾濕,透明的水滴順延他的臉頰滑落下來。滴到地麵上,暈染出一朵透明的水花。撒西蒼白的皮膚是衝過澡或者什麼的,泛著微微的粉。撒西臉色十分難看,抓起被加塞在簍子裡明顯染了什麼東西的浴袍就砸到角落。
扔了還不解氣,他赤著腳上去狠狠踩了幾下。
眼睜睜看這塊破布破破破爛爛,撒西的眉頭又擰起來。一雙紅色豎瞳死死盯著,臉上又青又白,表情又變得奇怪。大約瞪了三秒鐘,他羞恥地把浴袍撿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被窩。
該死的!他想殺人!
羞惱快要把撒西易碎的自尊心摔成稀巴爛,他要殺了所有肮臟的社會爬蟲!
他換了一身白色的軍裝重新出來時,又再次走上飛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