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長官, ”一個光屏跳躍到中央，庫裡的身影顯現在半空中央，“顧芳已經找到。他胸口的位置被人破開, 裡麵的東西已經被人拿走。”
撒西陰沉的目光瞬間掃向斯蒂芬海蘭。
“不是我，你看我作什？”斯蒂芬海蘭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震驚。他的人找到顧芳至今他還沒親自去看過，芯片根本不是他拿的, “芯片不是我拿走的！”
“從顧芳清醒過來，逃離二號實驗室，到出現在塞爾塔星總共才七個小時。所有的行動軌跡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庫裡的聲音透過電流傳出來, 格外的冰冷機械，“在此期間, 藏身在□□-089號戰艦動力室。除了海藍星的人和蘇林安閣下, 並沒有接觸過其他人。”
三雙眼睛看向蘇林安，蘇林安想起從地上撿到的紫色芯片，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啊？”
眼睛又立即移向斯蒂芬海蘭。
斯蒂芬海蘭特彆的憤怒。拒不承認芯片在他身上。
“既然不在你身上也不在顧芳的身上, 你已經失去活下去的價值。”撒西緩緩地走過來，清雋的臉上沒有表。渾身的壓迫和殺意快要震得牆壁都要裂開……
斯蒂芬海蘭冷笑：“你殺了我, 就什都得不到!”
氣氛一時間僵持住, 蘇林安冷眼注視撒西, 忽然發現自己對他的認知太淺薄了。
撒西可以麵不改色去第一天堂監獄屠殺, 當然就不可能是什良善之輩。這段時間撒西對他的寬容給了他錯覺，讓他以為他可以和平共處。
或許那些相處也隻是一種試探。撒西對他的來曆還是不相信。想想也對, 畢竟在一百三十歲的老狐狸，將來統一聯邦各個星球政權的狠角色，又怎可能是個一逗弄就臉紅的青澀傲嬌少年？
現在仔細回想，其實也能看出端倪。
顧芳是在塞爾塔星的軍基地最底層發現的。一個軍基地，升降機上下直通並沒有設置阻礙, 所以最低一層不可能沒有人入過。如果顧芳一直被放置在下麵，不可能沒有人發現。現實就是，軍部沒有人發現顧芳的存在，隻有他一個人發現了。
或許是發現顧芳以後，他的表現讓撒西等人滿意，所以他逃過一劫。
是後期的試探又並沒有停止。
波利亞學院的人魚是故意被放在那的嗎？應該不是。人魚應該是意外。把程飛帶回軍部，任由他去跟程飛交涉，應該是故意的。
蘇林安於是低頭看向自己的脖子，畢竟他脖子上有撒西的監視器……等等，項鏈不見了？！
一直戴在脖子上，從未取下來。蘇林安驚悚地發現，他脖子上空空如也。
項鏈呢？
蘇林安記得自己上飛船的時候還戴，他上飛船以後就坐在休息艙裡打毛衣。回想了過程，除了顧芳碰過他的脖子……等等，顧芳碰過他的脖子？項鏈該不會那個時候被顧芳給摘了吧？
蘇林安的心咚地一跳，臉上卻保持茫然無措。
任由斯蒂芬海蘭掐脖子，他靜靜地等待撒西的反應。
顯然沒有找到芯片這件讓撒西非常惱火。他已經沒有耐心跟斯蒂芬海蘭耗，身形一閃，眨眼間就出現在斯蒂芬海蘭的身邊。一隻手不知什時候已經變成爪子，然後輕而易舉地扯掉了斯蒂芬海蘭槍指蘇林安太陽穴的胳膊。
鮮血迸發，冰涼的血水濺到蘇林安的臉上，讓他的眼睛一瞬間瞪大。
撒西的眼睛掃過來的瞬間，蘇林安一個踉蹌擺脫了轄製。
“把人給我帶回去！”撒西的臉色非常難看，忙活了一場，居然毫無收獲。
他看也不看蘇林安一眼，拎破布一把傷慘叫的斯蒂芬海蘭丟到利威爾的腳下，“立即致信給海藍星的海蘭族長沃特海蘭，要想他的星主活回去，三日內，將芯片和解密鑰匙雙手奉上。”
利威爾立即抓起捂胳膊血流一地的斯蒂芬海蘭，行了一禮，準備告退。
臨走之前，他瞥了一眼蘇林安。
蘇林安低頭，一動不動地站。撒西也沒有管他，目光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圈，抬起一隻手在半空中忽然一拉，扯出庫裡所在的視訊光幕：“庫裡，搜索所有的海藍星飛船資料庫。處理現場屍體。海藍星的人魚對屍體有特殊感，告訴那些人魚，想要回屍體，讓他把知道的都招了。”
庫裡應了一聲‘是’，畫麵一黑，撒西立即調出另一個光幕。
光幕中是蘇林安與顧芳交談的畫麵。
發生在幾個小時之前，蘇林安的項鏈還安安穩穩地戴在脖子上。撒西以三倍速的速度在看，畫麵從一開始就隻是蘇林安在房間裡東摸摸西摸摸，坐在地上打毛衣。到後麵顧芳出現，轄製蘇林安，並似乎威脅了蘇林安給他做什以外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
除了後麵的顧芳被蘇林安一句給刺激得發狂，畫麵忽然就中斷了。
撒西一眨不眨地盯畫麵，仔細地盯畫麵中蘇林安與顧芳的表。兩人的表沒有什特彆，除了蘇林安受製於人不得不妥協以外，並未看出兩人的交。
“你在說什？”冰涼的嗓音忽然響起，在安靜中激起一陣電流。
蘇林安麵無表地抬起頭，平常溫軟的表此時顯得十分的平靜。撒西的眉頭皺了皺，不太喜歡他這個眼神。他想了下，並沒有覺得哪裡做錯。於是揚起一邊眉頭，又問了一遍：“你在說什？”
“你想知道什？”
蘇林安抬起頭，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倒映他的影子。
撒西心頭一陣煩躁，卻冷漠地昂起了下巴：“把你說的內容轉換成星際通用語複述一遍。”
蘇林安抿了抿嘴，他注視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的人。忽然覺得星際的人真的是多麵得令人出乎意料。不知道為什，他心裡忽然湧出一股火。
他一把抓住撒西的衣領把人抵到了牆上，半邊身體壓住他：“撒西，你耍我？”
撒西微微抬起眼簾看他，忽然勾起猩紅的唇笑了一聲。
雖然沒有說什，態度卻是完全的傲慢。
他注視近在咫尺的少年，少年美貌無疑是無可替代的。在他身邊這久乖巧得仿佛一隻沒有脾氣的兔子，終於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我再問你一遍，顧芳跟你說了什。”
“他沒有說什，”蘇林安注視撒西麵部的表，是撒西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心思，“隻是讓我送他來塞爾塔星等人。”
“哦？隻是這？”
“隻是這，”蘇林安沒有在撒西的臉上找到任何他希望看到的表，眼神微微一暗。
雖然早就有準備撒西不是那種純良的人，現實還是給蘇林安兜頭澆了一瓢冷水：“你想要知道什。”
撒西勾起猩紅的唇，笑得淡淡：“你覺得呢？”
“芯片的，”蘇林安失望，有史以來最失望的一次。他鬆開撒西的衣領，“他沒有說。他隻是希望能找到一個人，這個人你知道，程飛。”
撒西點點頭，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揪起來的衣領。
潔癖的難受讓他不自覺蹙了蹙眉頭，抬手撫了撫衣領。那隻變成爪子的手已經恢複常，撒西從口袋拿出一張手帕擦拭了每一根手指頭，又戴上手套。不過那雙紅色的豎瞳的餘光住注意到蘇林安的表。
瞥見蘇林安臉上難得冷漠的神，撒西的一雙瞳仁緩緩地變了。
“知道，無聊的愛。”撒西嗤之以鼻，“那他後來為什驚慌？你說了什？”
“沒什，就是你覺得無聊的愛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