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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沈沐白說不用準備年貨, 阮攸攸心裡還是沒底,悄悄準備了幾包方便麵, 打算沒吃的就拿來應急。又從網上買了些開心果大杏仁花生瓜子什麼的,整了一小箱。

除夕前一天兩人去了老爺子那裡,彆墅裡已經布置得很有過年氣氛, 阮攸攸幫著貼了些福字什麼的,阿福特彆興奮,阮攸攸到哪兒它就跟著跑到哪兒, 身上穿著阮攸攸給它買的紅色夾棉的小衣服, 少了幾分二哈的英武之氣, 倒是更萌了。

沈沐揚從放寒假就一直待在沈氏的公司裡, 跟沈榮興一樣到除夕這天才過來。

三個人一起來的, 先跟老爺子打了招呼,看見阮攸攸, 沈榮興眉頭皺了一下, 還沒開口就被老爺子斥了一句:“要是大過年的你還想挑刺,那就回你自己家去。”

沈榮興沒有辦成陳家拜托他的事,一方麵覺得有些丟麵子,另一方麵又覺得阮攸攸鋒芒畢露, 不肯饒人, 不是個八麵玲瓏會來事的。

他本來想著教導幾句,被老爺子一說,也不敢開口了。

彆墅上上下下都布置了一番,連蕭瑟的小花園裡都掛了紅燈籠, 對聯是老爺子親筆寫的,阮攸攸看了半天,發現老爺子的字和沈沐白的字還有點像,跑到沈沐白身邊問:“小白,你的字是不是跟爺爺學的?”

“是呀,我從小到大跟爺爺相處的時間長,很多事都是爺爺教的。”沈沐白給她扯了扯圍巾,裹得更嚴實些,小姑娘老往院子裡跑,小鼻尖凍得紅紅的。

沈沐揚抱著阿福過來,“小嫂子,我的字也跟爺爺和哥哥有些像。”說起來,他跟父母相處的時間還沒有跟哥哥處的長,小時候他常常跟在哥哥的屁股後麵跑。

阮攸攸看了看他懷裡舒舒服服的阿福,笑道:“你就慣著它吧,這麼重還要抱著。”

“沒辦法,它淘氣得很,根本不親我,也就抱著的時候它肯老老實實和我親近親近,放地上就躥得沒影了。”沈沐揚很喜歡阿福,他一直想養隻小狗狗,可惜唐叢芳不同意,嫌到處掉毛什麼的。

自從在老爺子這裡見了阿福,他就愛得不行,帶它出去遛彎,親手給它洗澡,比阮攸攸還要耐心,可惜阿福最親的還是阮攸攸,隻要她來了就跟在她腳邊不走。

沈沐揚還不能老跟著,不然沈沐白警告的眼神就飄過來了,隻能把阿福抱著,它才肯讓他過過癮。

……

除夕夜沈家沒有守夜的習慣,老爺子很久之前身體就不好,自然不能熬夜,一家人吃過年夜飯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老爺子就去歇了。

沈榮興和唐叢芳跟沈沐白阮攸攸說不到一起,又彼此看不順眼,也上樓去了,開著電視,跟朋友們發發信息拜年什麼的。

阮攸攸稍微有些遺憾,下午的時候沈沐白和沈沐揚消失了好久,吃飯前才回來,現在客廳裡就剩下他們三個,她覺得年味有些不足。

不過轉念一想,就算是十個沈榮興和唐叢芳坐在這裡,她也不會覺得有多開心,重要的不是人多熱鬨,而是……有沈沐白陪在身邊,就夠了。

電視上播著春節聯歡晚會,阮攸攸靠在沈沐白身邊,偶爾能聽到外麵有鞭炮聲隱隱地從遠處傳來。

阮攸攸好奇地問:“這裡可以放煙花爆竹嗎?”

“可以,燕城市區是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這裡是城郊,可以放,不過這裡住的人少,所以也沒有很熱鬨。”沈沐白握著她的手,“攸攸,你想不想看煙花?”

阮攸攸眼睛一亮,“可以嗎?咱們沒有準備煙花呀!”

一旁的沈沐揚似乎笑了一聲,沈沐白拉著她站起來,一邊給她穿羽絨服一邊說道:“春節聯歡晚會要重播好多次呢,攸攸明天再看,咱們去看煙花。”

阮攸攸興奮得不行,她以前也是住在燕城,自小就是禁止煙花的,說起來她也隻有在電視上看過,還沒有見過真的呢!

她抓起帽子胡亂地扣在頭上,沈沐白又給她整好,圍巾也圍上,這才拉著她的手出了門。

現在天色已經黑透了,沒有月亮,隻有繁星掛在天空,像是深藍色的幕布上綴著寶石。

阮攸攸出了門才發現,不遠處的小山上竟然有亮光,那是一排燈籠,從山腳下一直亮到山頂。

沈沐白拉著阮攸攸進了車子後座,沈沐揚坐上駕駛位,阿福也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的,穩穩地占據了副駕駛的位置。

“要去很遠的地方看煙花嗎?”阮攸攸又興奮又期待,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不遠,幾分鐘就到。”沈沐白阻止了阮攸攸摘帽子,就一會兒的工夫,車裡還沒熱乎呢就到了,她摘了戴、戴了摘的很容易感冒。

車子開出來,走得是去小山的小公路。

平時走路過去到山腳下要二三十分鐘,開車的話隻要幾分鐘就到了,小路的兩邊亮著路燈,倒是一點兒也不黑,不過這裡真的人少,這邊的彆墅區比較稀疏,現在的人們多是窩在家裡,這條路上一個彆人都沒有。

山腳下有個小廣場,沈沐揚將車子停在路邊,沈沐白拉著阮攸攸下了車。

阿福剛要撲過來,就被沈沐揚抱住了,他揉了揉阿福的頭,“老實點兒,今晚你要是敢再壞了我哥的好事,那就要變成狗肉火鍋了。”

上山的小路兩邊點了燈籠,一紅一黃交錯懸掛,華麗又溫馨。

沈沐白牽著阮攸攸的手,向山上走去。

“要爬山嗎?”阮攸攸有些擔憂,“等會兒這些燈籠會不會燃儘了?那咱們下來的時候就要摸黑了。”

沈沐白笑道:“這些燈籠裡麵都不是蠟燭,是通電的,不會燃儘。咱們也不用上到山頂,到半山腰的小亭子就行。”

這小山本來就不高,還修了兩座亭子,半山腰和山頂各一座。

半山腰的小亭子頂上排滿七彩的小燈,四角懸掛著八角宮燈,把一個小亭子妝點得美輪美奐。

沈沐白拉著阮攸攸進了亭子,阮攸攸朝下看看,現在他們位置比較高,可以看見爺爺那一片彆墅的影子,雖然天色是黑的,但家家戶戶都掛了燈籠,遠遠望去,有種海市蜃樓的虛幻感。

隻是沒看到沈沐白說的煙花。

突然,山腳下的小廣場上先後躥起了十幾道煙花,先是“嗖”的一聲一個個亮點飛上天空,隨即“啪”地炸開,在空中留下璀璨奪目的煙花。

因為他們站在半山腰,那煙花就像在眼前炸開一樣,阮攸攸驚叫一聲,激動得跳了起來。

“小白!”阮攸攸興奮地抱住沈沐白的胳膊,那煙花足足燃放了十幾分鐘,才漸漸熄滅了。

阮攸攸意猶未儘地歎了口氣,“真好看。”

沈沐白摸了摸她的手,已經有些涼了,燕城的隆冬可不是鬨著玩兒的,要不是怕小姑娘凍著,他倒是願意放上一整晚的煙花,隻要她喜歡就行。

“咦?”升空的大煙花放完了之後,小廣場的地上放起了小煙花,是那種比較矮的“火樹銀花”,燃放後隻有大約兩米高,但特彆燦爛,就像它的名字一樣。

那些小煙花圍成一圈,從半山腰向下俯視,能清晰地看到那是一個心形。

“……小白?”阮攸攸仰起小臉看沈沐白,這應該是他準備的吧,包括一路的燈籠和前麵的煙花,“是不是沈沐揚在下麵放的?”

沈沐白輕笑一聲,“攸攸,這個時候,先忘記沈沐揚,咱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說著話,鬆開阮攸攸的手,單膝跪在她的麵前,從口袋了拿出了一枚戒指。

“呀——”阮攸攸驚訝地看著他,他、他是要求婚嗎?

可是,她不是已經嫁給他了嗎?

阮攸攸一顆心跳得飛快,腦子裡有些亂亂的。

怎麼辦?他要是問“你願意嫁給我嗎”,她該怎麼回答?

沈沐白把戒指舉了起來,阮攸攸清楚地看見戒指上的大鑽石,此刻正反射著周圍的燈光,璀璨得像是一顆星星。

“攸攸。”沈沐白的聲音低沉,平靜而鄭重,他問道:

“你願意——與我攜手,共度餘生嗎?”

“我願意!”阮攸攸的話不假思索,沈沐白的問話剛落她就說出來了,出口太快以至於她有些懊惱地跺了跺腳,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不夠矜持呀?

沈沐白低低地笑了起來,他拉過阮攸攸的手,把戒指輕輕地套在她的手指上。

金屬沾染了冬夜的涼氣,阮攸攸的心卻熱乎乎的。

沈沐白站了起來,雙手捧著她的小臉,低著頭,深深地看著她,目光專注而深情。

他的黑眸似乎帶著能將人吸入的漩渦,阮攸攸怔怔地望著他,渾然忘記了身處何方。

他的頭慢慢地低下來,薄唇越來越近,阮攸攸驚慌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

終於——

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阮攸攸心如擂鼓,在這樣慌亂的時刻,她想到的竟然是:他的唇果然跟想象中一樣,柔軟而溫熱。

沈沐白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勺,氣息交融,阮攸攸不知不覺地軟在了他的懷裡。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個小時,阮攸攸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有種飄飄忽忽的感覺,就好像腳下踩著的是雲朵,她隻能靠著他的胸膛,急促地呼吸著。

沈沐白愛憐地抱著她,低啞的聲音中帶著分笑意,“攸攸,咱們得多練習才是啊,你看你,差點都喘不過氣來了。”

阮攸攸絲毫不計較他的調笑,此時她就像一口吃了十個巧克力熔岩小蛋糕,從裡到外都甜絲絲的。

她抱著他的腰,窩在他懷裡,點了點頭,抿著唇一笑,乖巧地應了一句:“嗯,多練習。”

小廣場裡的火樹銀花已經熄滅,沈沐白擔心凍壞小姑娘,不敢再多停留,他彎下腰,“攸攸,來,我背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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