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華卿笑著對孟懷止點了點頭,然後將那些東西掰碎了嚼爛了又給他說了一遍,看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華卿知道這個徒弟的天賦以及基礎什麼的,都不及那些普通的弟子。
不過她倒也不會因此嫌棄他,畢竟她自己小時候也不是很聰明的,這並不耽誤日後她成為一個還算可以的修行者。
孟懷止的心性好,又難得能夠與她對天上那個糟老頭子的看法一致,想來將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華卿對孟懷止說:“有什麼不懂的你直接問為師就好了。”
“多謝師父。”孟懷止點點頭,像是最虔誠的徒弟,看起來很是乖巧。
“你先試一試吧,不用著急。”依著孟懷止的這個資質,估計想要入第一重至少得個一二年的時間,反正自己也沒什麼事,慢慢教著,也算是給自己找點事做了,至於以後他究竟會怎麼樣,那都是以後的事。
華卿打了個哈欠,這幾日不知怎麼的,比從前更愛犯困了,她支著胳膊,看著不遠處正在打坐的孟懷止,不一會兒便把眼皮耷拉了下去。
“三長老。”
華卿睜開眼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來到清柘峰上的那小弟子,開口淡淡問道:“什麼事?”
小弟子看了華卿一眼,又立刻低下了頭,對華卿說:“回稟長老,林毓之……林毓之師兄回來了。”
華卿皺了皺眉,她道:“他已不是我們天黍門的弟子,你不該叫他師兄。”
那小弟子抿了抿唇,似乎不太讚成華卿這樣說,見華卿許久都沒有動作,他追問道:“三長老您不去看看嗎?”
“我去看什麼?”
“林毓之師兄說,您如果不去的話,他就一直跪在山下不起來。”
華卿嗤笑了一聲,不明白林毓之現在這般作態又想要做什麼,可最後她不知怎麼回事還是跟著這個小徒弟一起出了清柘峰,到了天黍門外麵,看到林毓之,林毓之比起他離開的那一日似乎要狼狽許多,他跪在地上,聽到的華卿的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又很快把腦袋給垂下,輕輕叫了一聲:“師父”
“你已經不是我的徒弟了,這聲師父我當不起。”
“師父我……”
華卿打斷他的話,隻問他:“林毓之,你是不是忘了那一日我是怎麼說的?”
林毓之的臉上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哀哀淒淒地仰頭望著華卿,聲音哽咽,“我沒有,師父真的永遠不能原諒我了嗎?”
華卿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林毓之,能不能原諒沒有任何意義,她的這幾個徒弟現在即使離開了她也一樣可以過得很好,而她也不再需要他們了。
林毓之許久都沒有得到華卿的答案,他臉上絕望的神情更甚剛才,他苦笑了一聲,手中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一把匕首,然後一下插入自己的胸膛裡,鮮紅滾燙的血飛出來,濺了華卿一臉。
華卿一下呆住,她怎麼也沒想到,林毓之竟然能做出這種事來。
他倒在地上,望著自己,嘴唇微動,發出細小的聲音:“師父能原諒我了嗎?”
華卿一下子從夢裡驚醒,她睜開眼,急促地喘息了幾聲。
“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這聲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曾經聽過,她抬起頭,眼前孟懷止手裡提著一件雪白的袍子,站在自己的麵前,微微俯身,看著自己的眼睛。
孟懷止似乎沒有想到她能在這個時候突然醒過來,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低著頭對華卿解釋說:“師父,我看你睡著了,怕你著涼。”
華卿啊了一聲,這個修為,怎麼會著涼,小徒弟倒有一顆赤子之心。
她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原來不過是個夢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夢到這些,難道她潛意識裡還希望這幾個徒弟能回到清柘峰?
還是算了吧,雖說清柘峰現在這樣確實是比從前冷清了些,但好在不用她記掛著這個,又記掛著那個。
她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中驅逐了出去,向孟懷止問道:“剛才打坐怎麼樣了?”
孟懷止抿著唇,好一會兒才對華卿說了三個字:“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