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卿抬眼看了雲棲池一眼,抿了抿唇,與他說:“倒也不用這麼急的。”
燕音抱著熊貓跑過來,向華卿他們問道:“要去哪兒?我也想一起去。”
然而還不等華卿開口回答,就聽雲棲池乾脆利落地拒絕他說:“你不能去。”
“啊?”燕音本來以為他父君最多就是有點傲嬌地拒絕一下,然後等他哄一哄,磨一磨就又會答應的,結果他現在拒絕得太果斷了,讓燕音剩下的話都堵在喉嚨裡,不知道還能怎麼說出來。
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他呆呆地看著雲棲池,還有些委屈,憑什麼他就能跟他娘親到處玩去,把自己給留下了,他問:“為……為什麼啊?”
雲棲池的手指在眼前的石桌上輕輕敲了兩下,輕歎了一口氣,語氣也舒緩了許多,他對燕音說:“你身體不好,現在回仙界的優缽羅境,在裡麵待上半個月再下來。”
那時候差不多他與華卿也能將北漢的事給解決得差不多,回來一起過個團圓的除夕。
燕音眨巴眨巴眼睛,明顯不願意,他對雲棲池說:“不是應該再過一個月再去的嗎?”
雲棲池的聲音瞬間冷淡了下來,對燕音說:“那是在你沒吃那麼多不該吃的東西的情況下。”
燕音瞬間啞巴,可憐巴巴地看了華卿一眼。
這麼看起來確實有些可憐,華卿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現在看誰也沒用,雲棲池問他:“你是不覺得疼了?”
燕音癟了癟嘴,終於應了下來:“知道啦。”
華卿想了想,又看了眼燕音,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從前她總以為他在仙界過得很好,有另外的娘親,所以也能放得下心,如今知道一切真相,終究還是舍不得,她歎了口氣,對雲棲池說:“我想陪著他去優缽羅境看一眼。”
雲棲池偏頭看她:“你想跟他一起上去?”
若是這樣的話倒也不錯,他也跟著華卿一起回仙界去。
燕音聽了這話眼睛一亮,頭頂的幾根頭發都跟著立了起來。
華卿搖了搖頭,緩緩道:“那倒不是。”
她確實是要去北漢看一看了,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的話說不定北漢都要滅國了。
燕音瞬間像是一朵經過了多日暴曬的小花,萎靡了起來,自己好像是白高興了一場,難道真的要讓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回到仙界去嗎?
這個冷漠的世道啊。
華卿抬手在燕音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對他說:“不過不是有三個分-身嗎?”
燕音仿佛是久旱逢甘霖,瞬間清醒了過來,若是他身後有一條尾巴,此時定然是已經歡快地搖擺了起來。
讓分-身隨著燕音上仙界稍微有一點麻煩,但是有雲棲池在這裡,這點麻煩就不能被叫做是麻煩了。
燕音走得依依不舍,拉著華卿的手,差點又哭了一場,臨走前還抽抽搭搭地問雲棲池:“那父君,不能等我下來,你不能又把我娘親給弄丟了吧。”
雲棲池抬手在燕音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這倒黴孩子,就不能盼點好的。
紅雪如今跟溫厭歸一起,溫厭歸雖是什麼也沒想起來,但是也似乎受了一些過去的影響,有些時候下意識地會知道紅雪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紅雪有時候在溫厭歸身邊待得挺開心,有時候又覺得溫厭歸氣人的很,恨不得化作原形對著他的屁股再啄一口。
不過華卿看著他們似乎處的挺不錯的,便沒讓紅雪跟著自己一起到北漢去。
天黍門的掌門這回得知華卿又要帶著孟懷止出去也沒說什麼。
他也好奇孟懷止究竟是什麼人?之前因為在後山秘境中,見孟懷止對燕音的態度,他猜測他與燕音可能又什麼關係,隻是如今燕音公子走了,他卻仍是留在了天黍門,掌門又覺得之前的猜測可能出現了一點失誤。
掌門向華卿問道:“對了,燕音是去哪兒了?”
“他回仙界去了。”
果然是找到那九天下的第一美人就走了,不知道他回到仙界後會不會與帝君說一說在修仙界一縷血脈的事。
掌門對葉明辰是帝君之子這件事始終是不怎麼相信,如果葉明辰與燕音公子是兄弟,那可他們兩個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而且帝君好好的,乾嘛要把自己的兒子送到扶搖門去,人家放在仙界養著不好嗎?
扶搖門的老掌門多半是被人給忽悠了,可實在是太慘了。
也不知道是被誰給忽悠的。
近來天氣是越來越冷了,不過修仙界的修士們隻要過了第一重境界,身體素質就會比常人要高出許多,倒也不會覺得特彆冷。
此去北漢是由雲棲池來禦劍,隻用了不到半日的工夫他們就來到了北漢的帝都中,雲棲池找了家客棧落腳,要了兩間房間,也沒回自己的房間中,而是留在華卿這裡,為她沏了杯茶,對她說:“把當日在北漢皇宮的事與我說一說。”
華卿輕歎了一聲,這事說起來其實還挺丟臉的,養了十多年的徒弟,直到那一天才知道原來是個男的,她這個師父做的實在是太失敗了,怪不得從前她每次要接觸葉昭炆的身體的時候,都會被他態度很堅決地拒絕,她以為他是小時候心裡留下的陰影,還想著以後若是遇到了喜歡的人,或者能夠將他掰正過來。
原來這其中是有這樣的緣由。
且這種烏龍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她當年去了仙界中看到花載夕,不也是一樣把男人當成了女人,且一點沒有懷疑嗎?
還是過了這麼多年後,才從雲棲池的口中知道了真相。
究竟是她眼睛不好使,還是這些男人偽裝太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