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愛恩:“行,以後要有機會的話,一準照你說的這個標準給陽陽找後媽。不符合標準的,全都不要。”
兩人坐一起聊了一上午的話,中間,陳愛恩給陽陽換了三次尿布,喂了一次麥乳精。
“麗英,我該做飯了,你回吧。”
徐麗英勤快地站了起來,要卷袖子:“以前你做飯的時候,不都是我幫忙的嗎?咱們是好朋友,你還跟我客氣?”
陳愛恩嗬嗬噠地笑了。
坐在灶前,時不時往裡塞兩根柴,火不是大了就是小了,給原主添了不少的麻煩。
這也算是幫忙的話,徐麗英真是幫了大忙了。
更重要的是,灶頭上炒菜的位置,才是最熱,讓人流汗最多的地方。
這個地方,徐麗英永遠都不會表示自己要搭把手,她隻會說,自己不會炒,怕把原主家的飯菜給煮壞了,糟蹋糧食可不好。
“不是跟你客氣,你們知青點這個時候也要準備午飯了。等你幫完我的忙,回去一準跟以前一樣,啥都吃不著。灶裡的活,我乾慣了,我一個人來得及的。耽誤你吃飯,讓你餓肚子,我多不好意思。真這樣,我還算是你的朋友嗎?”
陳愛恩一邊說,一邊把徐麗英往屋外“送”。
徐麗英是城裡的姑娘,陳愛恩年紀不大,但力氣不小,所以想把徐麗英“送”出家去,徐麗英想不走都留不住。
徐麗英皺了皺眉毛:“沒關係的,其實……”
以前她幫愛恩準備午飯,陳家的人都會因為感謝她,留她下來一起吃,她都不需要回知青點吃冷飯剩菜。
這樣,挺好的呀。
她既可以幫愛恩的忙,又能把自己午飯給解決了。
說句實在話,知青點大家輪流做的飯菜,真沒陳愛恩做的好吃。
其中,徐麗英最嫌棄的還數自己的手藝。
“我知道你把我當朋友,寧可餓著肚皮也要幫我的忙。作為你真正的朋友,我能乾這麼缺德的事?你趕緊回去吃飯,走吧走吧。”
與其讓徐麗英幫自己燒火,她寧可自己來的。
等把徐麗英“送”走之後,陳愛恩確定小崽子這會兒睡得正香,於是就手腳利索地把飯菜都給做好。
期間,陳愛恩無比慶幸自己穿過來之後,有原主留給自己的記憶和技能。
否則,請問像她這種習慣用天然氣灶以及電飯煲的人,要怎麼用灶燒飯炒菜?
說是炒菜,也沒什麼可炒的。
白菜是地裡現摘的,肉,沒有,油,意思意思碰一碰,兩三滴的,不讓多放。
所以這裡的炒菜,跟白水煮菜的區彆,還真不大。
至於煮的飯,那肯定也沒有純白米飯,陳愛恩往一碗米裡頭放了整整三個大紅薯,煮的紅薯飯。
飯點時間到了,陳家人帶著一身鹹濕的臭汗味兒回來。
陳爸老遠就看到自家煙囪在冒煙,曉得女兒把飯給準備好了,大家一到家就能吃現成的。
當時走在身邊的鄰居直接羨慕地說道:“老陳,還是你家閨女好啊。我們回去了,還得餓著肚子,等好一會兒才有的吃呢。”
“哪兒啊,你家的三閨女今年雖然才10歲,不也已經開始做飯,多燒幾次就快了。”
“爸媽、哥,你們回來了?我給你們打了井水,洗把臉和手之後,來吃飯吧。”
聽到屋外有動靜,陳愛恩又脆又甜的聲音傳了過來,聽了叫人心頭一陣舒坦。
陳寶國往屋裡鑽:“我都餓死了,還洗什麼臉啊,先吃了再說。”
陳愛恩連忙把菜端起來:“不洗臉洗手,不給吃的。”
七十年代末,她知道這會兒物資匱乏,又偏還在敏感的十年動蕩末時,自己不該窮講究。
問題是才從田間回來的陳寶國這會兒臉上、脖子上、胳膊上,汗水、黑泥印兒一道道的。
跟這種狀態的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陳愛恩沒有潔癖也得有了。
陳寶國皮這會兒,陳爸陳媽早用女兒打的井水洗完臉和手了。
起初陳爸陳媽同樣嫌麻煩,但唯一的寶貝女兒堅持,陳爸陳媽也就這麼乾了。
還彆說,剛從井裡打上來的水兒冒著涼氣,在中午的毒日頭下麵洗一個,整個人都舒服了。
舒爽的陳爸坐了下來訓陳寶國:“你妹辛苦去村頭老井裡打的水讓你洗臉洗手,你還不領情了?欠抽。”
陳媽對兒子也是無語:“明知道你不洗,妮子不讓你吃,為啥你每次非要拖到妮子生氣為止?”
陳寶國翻白眼:“彆人家重男輕女,我們家這是重女輕男啊。”
陳媽不輕不重打了陳寶國一下,現在不加緊多對妮子好一點,等妮子嫁人了,他們想對妮子好都不方便。
更何況,他們對妮子好,也是希望妮子嫁得好之後,可以多照顧一下寶國這個哥哥。
確定陳愛恩的脾氣跟前兩天一樣硬,想偷懶沒偷成的陳寶國隻能老老實實地洗。
好吧,洗之前嗶嗶的陳寶國一臉盆的井水洗完,爽地鬆了一口大氣:“現在能給我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