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細一想,好像還真沒有。她對知青的印象停留在當初剛下生產隊的時候了。
“這天天在太陽底下乾農活兒的人,哪有不黑的。”彆告訴她,江兵天生曬不黑,她不信。“江家三個姑娘,好不容易生了一個江兵,江家上上下下的人還不得把江兵當成命根子一樣疼啊護的。江兵都要找對象了,江兵的那三個姐姐全嫁人了吧?哪有嫁人的姑娘還回娘家幫忙乾活的,江兵這個男人乾什麼呢?”
“這……”林媽為難,“江兵的三個姐姐自願的……”
“媽,現在不是自願不自願的問題啊。咱家的地,我去看過。你曾經告訴我,咱家的地不少,也就大哥和建國那樣能乾的人,一天才能翻得好。換作是你,你得兩、三天對吧?”
“對啊。”這些話,都是她說的。
“江家的活,都是江兵的三個姐姐幫忙乾的。媽,你覺得江兵能是跟大哥和建國一樣的乾活好手嗎?”這不現實!
林小妹臉色一僵,她也感覺到事情好像哪兒不太對勁的樣子。
看到母女倆有點意識了,陳愛恩繼續說道:“你們告訴我,江兵一個人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把咱家的地都給翻了。我今天看到江兵,怎麼看怎麼覺得江兵不是那種人呢?”
江兵臉皮白是一個情況,幫家裡挑水的時候,她觀察到江兵手上的老繭不怎麼明顯。
哪怕江兵是江家唯一的男孩子,寵了點,加上又是來對象的家裡,特意換了身好衣服過來。可江兵鞋子上連點田裡的泥都沒有沾到。
作為胎穿者,恢複記憶之後,六、七十年代農村人生活的常態是什麼樣的,陳愛恩太清楚了。但是這些常態,陳愛恩在江兵的身上一個都沒有看到。
聽到江家四個孩子,才江兵一個兒子,陳愛恩就有點嚇到了。
誰知道,她的擔心還真不是多餘的。
“江兵在幫咱家挑水的時候,我看他一直在換肩膀。作為田裡乾活的人,那兩擔子水才多少重,還用換肩膀,換幾次?”
彆人打水的樣子,陳愛恩沒見過,但林建國打水的樣子,陳愛恩見過。不求江兵跟林建國一樣穩,兩桶子水挑在肩上跟沒重量似的,但江兵換一次肩膀、換兩次肩膀的,陳愛恩看著彆扭。
這個挑法,她也行吧。
林媽一頭霧水:“小妹,是這樣嗎?江兵挑水的時候,換肩膀了?”
林媽光顧著高興女婿稀罕女兒,對她又那麼孝順。江兵挑水時候是什麼樣子的,林媽沒看到。江兵一幫忙乾活,林媽都是二話不說鑽進灶間,說要多做點好吃的來著。
林小妹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沒好意思看。”
不就是挑一個水嗎,當初江滿軍跟她談對象的時候,也幫忙挑,有會好看的?
要不是今天嫂子這麼說了,她真不知道挑個水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和花頭。
“嫂子,你的意思是?”
“小妹,聽我說了那麼多,你有什麼感覺?”
林小妹低下頭,扯著自己的衣角:“有點怪怪的。”之前還覺得嫁給江兵也挺好的,現在,她好像提不起勁兒來跟江兵在一起了。
林大寶這個時候插了一句嘴:“小嬸嬸,我不喜歡那個江兵,我覺得小姑姑之前的那個對象比現在的好多了。”
“去,大人說話,小孩子彆插嘴。”林媽被陳愛恩說的心都慌了,剛才還挺滿意的一個女婿人選,現在怎麼被說得的一身都是毛病。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能不能嫁啊?
林大寶翻白眼:“奶奶,彆看我小,我也是有人權的。你每次都這樣,不許我把話說完整。”
林媽氣笑,往林大寶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你說你江兵叔不好,你倒是跟你小嬸嬸一樣,給我說出一個123來,你江兵叔哪兒不好了!”
林大寶嘴一歪:“就是不好,給我的感覺不好。小姑姑,彆跟江兵在一起,江滿軍比江兵好。”
跟林媽不一樣,陳愛恩倒是挺願意聽林大寶說話的:“大寶,你的感覺也總有原因吧。你覺得他不好,這個感覺哪兒來的,跟小嬸嬸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