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當爹第三十四天:(1 / 2)

【太後是怎麼做到的?】

池寧的嘴自因為見到血霧而震驚的張開後,就再沒有合上。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執, 執分各種奇奇怪怪、看上去就很嚇人的顏色, 好比行止的黑,詔獄裡的幽藍。想驅使這些執做事,隻要掌握決權, 也不是很難, 好比池寧就讓內官監衙門口的行止為他偷過掌印的印章。但是!太後怎麼做到的, 可以讓所有人都看到這個執呢?

這一點也不符合原君的那套理論!原君曾告訴過池寧, 一般人是看不到執的, 隻有一些人會有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 而看到。

【有琴氏不是讓所有人看到。】原君糾正池寧道,【是讓大部分人看到。】

【……有什麼區彆嗎?】池寧不是不夠聰明, 隻是這種涉及到了知識盲區的東西, 他多少還是會感覺到一些無從下手。

【能看見執的條件是, 要麼你本身具有類似的力量,】池寧就在原君的影響下,就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執,【要麼像坐忘心齋的弟子那樣, 借助一些大能力者製作的法器;要麼, 就是執對某些特定的人產生了影響。】

類似於民間厲鬼索命、妖狐報恩的故事裡,其實就是隻有這個特定的人,看到了執。

這裡麵能夠改變的變量,可以是看到執的人,也可以是執選擇能夠看到它的對象。

【有什麼增強了它們的能力, 又或者說有什麼可以看到執的媒介,被大部分人接觸到了!】池寧終於意識到了。太後從新帝登基隱忍至今,果然是在憋大招啊。

原君一副孺子可教的語氣:【沒錯,到底是增幅還是依靠媒介不好說,但至少可以肯定,那就隻是執而已。】

而且這種**力的消耗,對於普通人來說,也就是一兩次了,不可能很頻繁的使用。

太後應該隻是借著皇後秘密隱瞞懷孕的這股東風,把好鋼用在了刀刃上,再讓她搞一回,她都不一定會成功。與其去思考太後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不如想她到底要做什麼更實際。

這一手目前針對的僅僅是皇後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卻好像和聞宸並沒有什麼關係。因為隻要新帝和皇後活著,他們就可以有無數的嫡子,這個不行,那就下一個。聞宸殿下依舊無法當上太子。甚至哪怕真的連皇後都被臟了,新帝但凡心硬一點,直接換個皇後也是使得的。

所以說,搞迷信隻是開頭,卻絕不是太後的終極。

太後到底要搞什麼?

自然是在新帝質疑她時,給自己一個完美的解釋啊。

她這麼做,在如今看來,既無法讓自己的孫子當太子,也僅僅隻會在短時間內帶給新帝麻煩,甚至會引來新帝的無端猜忌與質疑,並非長久之計……總而言之,是弊大於利的。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要搞?

這些東西新帝都不需要去和太後對峙,就已經自己想到了。

新帝此時還在宮中安慰著劉皇後,她一邊抱著肚子坐在床邊垂淚,一邊第一時間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一定是仁壽宮裡那個老虔婆!

情感上,新帝也覺得是太後,可是邏輯上又講不通。於是,他把內心的想法都反問了出來,想要集思廣益,讓皇後為他解答。

皇後卻白了臉色,淚眼婆娑。她不覺得新帝這是在與她討論,而是詰問,他不相信她的判斷。懷孕的女人本就容易多想,更不用說這些時日皇後一直擔心受怕,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壓力。她快要崩潰了,有些歇斯底裡。

“理由?要什麼理由?她就不能隻是單純的報複嗎?”劉皇後以己度人,如果她遇到太後這樣的事,她會讓所有人都不好過,沒什麼理由。

有些時候,有些人做事,也確實是不需要邏輯的。

因為他們是活生生的人,一時衝動乾出什麼都不奇怪。他們不是裡的紙片人物,不需要一言一行都讓作者給讀者一個合情合理的交待。

“為什麼就不能是太後突然發瘋呢?!”

“當然可以啊。”新帝沒想到皇後的神情能一下子變得這麼激動,他還在試圖和她平心靜氣的講道理,“但是證據呢?沒有證據,你就不能去指責太後。”

大啟以孝治天下,他甚至庶子,無端指責嫡母,這不合乎禮法。

而且……

“聞宸還活著,太後做什麼之前,都肯定會考慮一下她唯一的孫子,小心投鼠忌器。”這也是為什麼聞宸能活到今天的原因,主要就是用來牽製太後。

隻要有一線希望,太後那種性格的人,就不會孤注一擲,隻會想著逆風翻盤。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新帝也算是很了解自己的嫡母了。從有琴氏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會同意由他來登基皇位,而不是讓從小養在她身邊的靜王就可以看出來。因為她也在忌憚著靜王,她很清楚,若讓靜王繼位,那聞宸未來就一丁點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於是,在確定自己的孫子暫時繼位無望後,太後就迅速重新製定了方針,改反對為讚同,推了新帝上位。

等等。

想到這裡,新帝安撫著皇後的手微微一僵,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和靜王到底有哪裡不一樣,才會導致太後寧可選他不選靜王呢?雖然新帝很不願意這麼看低自己,但他也必須承認,他身上應該是有什麼特彆的致命缺陷,才會讓太後下了這樣的決定的。

所以,到底是什麼呢?

劉皇後想的卻是,他連安慰都不願意安慰我了,他果然不愛我。劉皇後出身不高,太後當年選她當皇子妃,看中的就是她的自卑到自傲,短視且好控製。

劉皇後想不到新帝想的這些,反而十分敏感,腦回路南轅北轍,歪到了天上:“陛下不覺得是太後,也不覺得是靜王,那陛下是什麼意思?是懷疑這、這汙穢真是來自於我?來自於我們的孩子?!”

新帝:“???”他有時候真的不太能夠明白女人在想什麼,“我什麼時候懷疑過你和孩子?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鬨?”

“我無理取鬨?”皇後徹底炸了。

小夫妻,話趕話,好好的安慰,莫名就變成了針鋒相對,不歡而散。

新帝拂袖而去,劉皇後再次嚎啕大哭了起來,但新帝卻再沒有回頭。不過,還沒走出棲梧宮,他就後悔了,停步半晌,讓人叫來了馬文馬太監,命他即刻走馬上任,接手西廠。先不要管天書教的案子了,先把這血嬰邪崇搞清楚,到底是何人所為,圖的是什麼。

馬文一臉沉重的接過了聖旨,對新帝表示一定不會辜負君王的重任。實則內心差點笑開了花。東廠提督、西廠提督在他看來都是沒有區彆的,能拿到緝事權才是最重要的。

新帝覺得事情已經嚴重了刻不容緩,他找人想辦法解決問題,就是對皇後的尊重,對她的歉意。

但皇後在聽說皇帝離開她的寢宮之後,就開始召見這個又下旨那個的,卻頓時更加絕望了。

新帝除了找了馬太監以外,還找來了司徒望,讓坐忘心齋一邊配合西廠,一邊獨立行動,務必在三天內給出一個調查結果。他雖然覺得是人為,但也不排除是真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在作祟。他不能百分百排除這種可能。

最後……

連池寧都得到了一道聖旨,新帝正式任命他由東廠的協同太監拔擢成了東廠的提督,掌東緝事廠,但不入司禮監。

池寧表麵笑眯眯,但是等傳旨的宦官一走,當下就把那明黃的聖旨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很好。”池寧怒極反笑。

聞恪你真的很好。

池寧沒想他算計了這麼一場,就得到了這麼一個結果。新帝竟然和他玩這麼幼稚的文字遊戲,他確實如願當上東廠提督,卻沒有成為司禮監的二號人物。那這督主又有什麼意義?!

自師父被罵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過了。

原君以為池寧肯定要生氣發泄許久,不成想,池寧僅僅是深呼吸了好幾下之後,他就很快重新冷靜了下來,自控自律到了一種極其可怕的程度。

【所以說啊,還是有權啊,有權了就可以為所欲為。】

新帝絕想不到,他的小動作,反而進一步激化了池寧對造反的熱情。他倒是要看看,當他把聞宸殿下推上皇位時,還有誰敢阻擋他進司禮監的路!

東廠其實也得到了全力追查血嬰案的命令,但池寧卻根本不打算去管了,愛咋咋地,新帝的麻煩,又與他池寧有什麼關係呢?畢竟他隻是個卑微的東廠提督啊。而如何陽奉陰違的偷懶,正是池寧當年終於當差後,學會的第一件至關重要的生存技能。

池寧從內官監離開,直接就去了東廠,優哉遊哉的開始研究起了最近的卷宗。看上去挺忙的,其實就是在看故事大全。

最狗血的八卦,永遠都活在卷宗裡。

然後……

本來正看一個因兩姐妹李代桃僵而引發的官司看的津津有味的池寧,終於還是發現了他師兄再次坐牢的事情。

他師兄當然已經被保了出去,但到底是誰救了他,卷宗上沒有說。等池寧去調了詔獄的出入名單後,偏偏就是他師兄那一天的登記頁遭了汙漬,已經看不清人名。

這裡麵肯定有問題。

換成任何一個新任督主,大概都要大發雷霆又無可奈何。但池寧卻覺得這可真是送到他嘴邊的偷懶理由,當下就去南宮找了他的師兄江之為調查事情。

江之為在聽到池寧終於如願接任東廠後,就知道他還是瞞不住的,隻是沒想到師弟會殺來的這麼快。幸好,師弟不知道為什麼,正在暗中發火,他僥幸逃過一劫。他快速回答了如今師弟最關注的問題,那一晚到底誰來了:“仙仙啊。”

“二師兄?他回來了?我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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