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則亂。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能夠打動太後的,那必然就隻有死去的天和帝了。連太子聞宸在這方麵都得靠邊站,從聞宸上輩子的經曆就可以看得出來,哪怕有他在,太後和池寧還是鬥了個你死我活,也就可以反推,走太子溫情路線是沒有用的。
有且隻有天和帝,是唯一的機會。
至於怎麼讓太後相信天和帝的“靈魂”真實存在過,那就要看池寧的本事了。池寧本就是想通過虐靜王來引出這件事,隻是剛巧他大師兄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查出來了靜王妃當年的真相。
也就讓一切顯得更加順理成章且真實了。
真是要謝謝靜王呀,可以這麼被廢物利用。
池寧來拜見太後,幾乎膝蓋剛剛著地,就被叫起。太後正在梳頭,宮女小心翼翼的把白發一點點的藏在了黑發之中。可惜,白發已經比黑發多了太多,根本藏不住,還是露了一些出來。就像是太後被魏貴妃最後一擊打擊到的內心,她可以藏起大半的悲傷,但總還是有一些要溢出來,因為真的太痛苦了,心裡已經沒有地方放了。
太後開門見山問池寧:“哀家懶得與你兜圈子了,隻問你,真的看見了陛下?”
池寧清了清嗓子,按照他早就計劃好的開了口:“不是臣見了陛下,而是臣的師兄在去收陛下屍骨時,看到了陛下。”
太後沉默了。
因為她剛剛的問題就是個陷阱,她其實對於池寧到底有沒有看到天和帝,是心存疑慮的。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太後很清楚江之為在以往探案過程中的一些過於神異的地方,基本可以斷定,江之為是能夠看見“魂魄”的,那麼,如果天和帝的死後冤魂真實存在,隻是不想讓靜王看到自己,那麼,在他被解救之後,最先看到他的人應該是江之為和坐忘心齋的司徒望。
但太後可以肯定,司徒望沒有看到什麼天和帝的亡魂,如果看到了,這麼重大的事,坐忘心齋不可能不報。
也就是說,池寧在瞎說的概率是比較大的。
但池寧如今“實話實說”,是江之為看到的,太後心中的天平就傾斜向了天和帝的亡魂真實存在這一邊。
“您聽到了我和靜王殿下的對話?”
“知道一部分。”太後微微垂眸,讓人看不出她真實情緒。
“臣罪該萬死,為一己私心,欺騙了靜王殿下。”池寧裝的有模有樣。
“那也是他活該。”太後的聲音冷硬了幾分。對於靜王殺死了自己親生兒子這件事,太後永遠沒有辦法原諒。一開始她被打擊過大時,心裡還是有兩個兒子的。等冷靜下來,她心裡肯定就隻剩下慘死的親生兒子了。
說實話,太後真的不是一個慈母,池寧為了打擊靜王,微妙的抬高了太後的形象。但真實的太後,他們都懂,這就是個沒有心的女人。
靜王當年對太後的感覺沒有錯,若感覺是假,魏貴妃也不敢以此為餌,太後多年後也不會不讓靜王登基。
隻能說,萬事萬物,靠的不過是一張嘴在顛倒黑白。
池寧就是這麼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性格,他從不以真話和謊言來定義它們,他隻是說了對他當下最有利的一麵罷了。
太後低笑出聲:“這世上,也就你和你師父看得透。對,哀家就是這麼一個心狠的人,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誰規定了女人就一定要滿腔母愛、內心柔軟?會這麼想的人,不是腦子不好的傻逼,就是早晚會栽種這種事情上的自大狂。隻能說,太後當年既沒有害靜王的心,也沒有特彆深的愛他罷了。就是個正常親戚的心態,不能要求太多。
所以,在勸服太後的問題上,池寧就再不敢考慮太子聞宸,因為聞宸與太後相處的時間真的不多。太後幫助聞宸,不是因為聞宸是她的孫子,而是因為聞宸是她唯一的選擇。
在太後心中,這個不得不選的孫子,自然是比不過自己十月懷胎、辛苦撫養長大成人的親兒子的。
天和帝便是太後唯一的軟肋。
這甚至與他們之間的母子關係都沒有什麼必然因果,而是一種沉沒成本。太後在天和帝身上投入的實在是太多了,他是她在後宮之中最艱難的一段歲月裡唯一的依靠與指望,這是一種心理問題,沒辦法隻是用母子親情來概括。
心硬如太後,也逃不過心理問題。
當然,池寧在心裡先對天和帝告了一聲罪,接下來要借用他老人家的名頭了,若他在天有靈,希望他不要怪罪:‘臣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啟的和平,為了您唯一的兒子聞宸殿下的順利登基,您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母後和兒子有天對立起來,對吧?’
陛下莫怪,陛下保佑。
“我請神木清了我師兄關於陛下的記憶。”池寧給自己圓謊,“因為有些東西,他不知道,比知道要更有利於他。”
太後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不動手腳的池寧,那就不是池寧了。
“我兒,我兒到底說了什麼?”
在太後主動開口詢問的那一刻,池寧就知道,自己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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