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努力戀愛的最後一天:他們幸福的生活……(1 / 2)

池寧隨原君破陣離開後,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但他仔細想了又想,也沒找到自己記憶裡出現斷層的地方,他一一悉數著:陣法裡的數月曆曆在目,他與原君從相遇到相愛的過往也是深深的刻在了腦海裡,最重要的是,他愛原君,原君愛他……應該沒有什麼是可以插入奇怪記憶的地方了。

池寧一個恍神間,便扶住了口吐鮮血、覺得自己贏了邪神的馬武。

馬武說,這是問心之陣,除非人神相戀,否則他們永遠無法離開。

“你不知道神明超愛我的嗎?”池寧給了馬武一個“驚喜”,或者說是極大的驚嚇,在馬武手腳抽搐、不斷想要後退的時候,池寧如惡鬼,步步緊逼,“你這樣騙人可就不對了,馬大人,你明明給陣法動了手腳,怎麼好意思說隻求一個人神相戀呢?你輸不起的樣子,可真難看。”

“你!”馬武自然是說不過池寧的,隻會你你我我的當個結巴。

“所以,我要懲罰你。”池寧露出了一個馬武畢生難忘的眼神,他好像在說,想死?可沒那麼容易呢。

實際上,池寧隻是對原君輕聲道:【快,動手!】

原君反手就把已經隻差一口氣的馬武,給扔進了還沒有完全褪去光芒的陣法之中。有了新人獻祭,問心之陣再次合上。馬武不破陣,它便永遠不會再有用處。

至於馬武要怎麼出來……

【當他真正意識到後悔的那天,就給他一個解脫吧。】池寧是這樣要求的。這是池寧在和馬武聊天的時候,原君按照池寧的所願,修改出來的全新陣法。

池寧甚至覺得有點可惜,靜王死的太早,要是晚點,就可以把他也一起扔到陣法裡去受苦了。他們會在那裡麵經曆不斷經曆自己一生之中最痛苦、最不願意麵對的回憶,宛如時時刻刻活在地獄之中。而陣中數月,現實中也不過是眨眼之間。

原君對池寧道:【我問過鳳仙,是想讓我救他出來,還是永遠的留在裡麵。】

鳳仙作為陣眼,卻放走了陣中之人,本應該是活不下去的,但池寧讓原君把馬武又扔了進去贖罪,也就給了鳳仙繼續活下去的機會。

原君可以救他出來,用其他東西代替陣眼。

但鳳仙拒絕了,就像是原君在陣法之中拒絕了鳳仙幫忙破陣一樣,有些時候,為了爭一口氣,男人的選擇都是很不理智的。

池寧沒那個閒心去評價彆人的選擇到底值不值,對不對,隻是“哦”了一聲,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結束了。

江之為帶著錦衣衛衝進了寺中,這一回,他們終於徹底剿滅了天書教所有的餘孽,再不會有任何遺漏。

池寧也終於想起來問原君:【建之,木之,恩?】

【什麼?】原君還想裝傻。

【我知道你是建木了!】池寧真的覺得原君應該好好學學起名字的學問,什麼立朝律、東行的,《說文解字》裡,建的解釋便是立朝律,木的解釋則是東方之行(東行),翻來覆去,離不開“建木”二字。

【你怎麼知道的?】原君十分詫異。

【我……】池寧微微張口,卻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對哦,他是怎麼知道的?最終,他隻能強詞奪理,【我反正就是知道。答應我,下回起名,走點心好嗎?】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原君這樣對池寧保證。他之前不斷的變成人,隻是想與池寧相愛。

但事實就是,真正的愛情,並不會因為你突然變成誰,就會產生或者消磨。因為他們愛著的,就是對方本來的模樣。而且,說真的,原君總覺得池寧的審美真的不見得就是人類,要不然,為什麼過儘千帆,池寧最後會愛上他一棵樹呢?

【……】池寧無話可說。

因為池竟也覺得原君還真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道理的,也許他內心深處的擇偶觀真的就異於常人,所以才會對變成太監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自卑。

說來諷刺,對於大啟所處的這個時代風氣來說,當太監,才是出身貧寒的池寧,最容易一步登天的捷徑。

一啄一飲,借由天定。

三年半後。

首輔王洋上折乞骸骨,與新帝三請三不允後,終還是攜著妻子,告老還鄉。他年事已高,老眼昏花,真的已經沒有辦法再在首輔的位置上做下去了。

幸好,這三年間,蘇輅進步驚人,不能說徹底服眾吧,但至少繼任時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池寧去親自送彆了王洋,看著他一生為國家操勞到禿了的頭頂,突然升起了一股子濃濃的危機感。他忍不住問原君:【我不會也禿了吧?】

【不會,你沒發現太監很少禿嗎?】這是激素決定的,男人比女人更容易早禿,而太監介於這兩者中間。

雖然這麼說著,但池寧心中還是有不少的危機感,總覺得自己第一也當了,不應該再繼續執著。

七年後……

太後中風,一夜之間就口斜眼歪,再沒有辦法起身。新帝哀痛不已,舉全國之力為太後醫治,仍無法逆天改命。

太後在病中,單獨召見了池寧,她身邊站著永遠忠心於她的王富貴。此時,王太監正在小心翼翼的給太後擦著嘴角,那裡時常會留下口水,這在中風病人之中十分常見。王富貴卻不想讓太後感受到一絲一毫的難堪。

太後之前還口不能言,這幾日總算是能氣若遊絲、緩慢的表達一些意思了,隻是聲音很低,需要近身,幾乎是以耳貼唇,才能聽到。

全程由王富貴代為傳話。

太後找池寧來,就是為了問他:“你是否早就料了這一日。”

什麼等陛下二十、三十的,根本就是為了穩住她的戰術。池寧一直在等的,就是王洋告老,太後中風,自己好一家獨大、把控朝堂。

有一副好身體,比所有人活的歲數都大,在政治鬥爭中同樣十分重要。

池寧本可以故意氣氣太後的,但,他最終並沒有這麼做。他對太後最大的仇恨都集中在了太後對他師父的冷漠上,但太後已經為他師父翻了案,而且在知道太後對誰都是這麼一副冷淡的樣子,並不會以任何事兒轉移,池寧也就沒那麼氣了。她天性如此,他師父也很清楚自己在與虎謀皮,他又能說什麼呢?

池寧小步上前,親自回了太後:“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臣能算得了人心,又怎麼能算得了天意?總不能是神就偏愛我一個人吧?”

【對啊,我就偏愛你。】原君在池寧的腦海裡戲謔開口。

池寧低眉,掩去了聽到原君開口後那一刻的開心雀躍。

池寧就像冷靜的對太後道:“我會在替陛下穩住朝堂幾個月後,便主動請辭的。這大概就是陛下的命,他注定了會逢凶化吉,成為眾望所歸的千古一帝。”

“您應該開心的呀,就像我一樣。”

有琴氏渾濁的眼睛顫了顫,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她一輩子不信命,覺得我命由我由天,在險象環生的宮中,如履薄冰的一步步走來,也都證明了這個論調。

她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自己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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