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方勝男一家告辭之後,靳言特地跟著葉姝把她送回了家。
一路上,靳言靜靜地跟在葉姝的身後,充當著守衛者的角色。
突然,馬路邊爆發出一個女人歇斯底裡的吼叫。
“媽,你能不能彆再逼我去相親了,我根本不想嫁人。”
鐘紅英氣衝衝地離開了國營飯店,這已經是她這個月第四次相親了,相親對象的質量也越來越差。
今天的相親對象也隻是一個紡織廠的臨時工,是家裡的老小,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
這條件還不如先前相的那幾個呢。
林春霞氣得火上心頭,她左右環顧四周,見路邊漸漸有了行人,不願意多說什麼,讓自家閨女兒在這大街上丟了麵兒。
“你跟我回家去,回去再好好和你說道說道。”
可鐘紅英不識母親的良苦用心,將林春霞伸來的手一甩,見到母親臉上那驚愕的表情,鐘紅英抿了抿嘴,扭頭離開。
鐘紅英眼睛溢出了淚水,朦朦朧朧間,她似乎看到了走在路旁的靳言和葉姝二人。
如今的靳言已經當上了縣委處的秘書一事已經在家屬院兒裡頭傳遍了,他們鐘家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家裡的父母都在後悔之前怎能沒能好好把握住靳言這個金龜婿呢。
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鐘紅英不願意為了世俗而勉強自己。
但是今天,她以狼狽的模樣麵對已經煥然一新的靳言以及他身旁妙容姣好,氣質獨特的葉姝,這,這真讓她無言以對。
不知怎的,鐘紅英停下了她的腳步,麵帶淚水地盯著靳言。
往日恨不得為自己duangduang撞大牆的靳言在此刻卻是一點兒眼光都沒分給自己,隻顧著他前邊的姑娘。
“靳言他怎麼一回事兒?難道這麼快就把我忘了?果然,世界上的男人通通都是負心漢。”
鐘紅英滿臉黯然地看著靳言,希望他能夠迷途知返,恢複到以前那個模樣。
但現在已經頭腦清明的靳言那裡肯如她的願,他半點兒目光都不肯施舍給鐘紅英,把她鬨了一個大紅臉。
靳言不願意讓葉姝誤會,一個激動之下拉起葉姝的柔荑匆匆向前跑去,把留著淚的鐘紅英遠遠兒地甩在身後。
“你們,你們。”鐘紅英一下子哽住,抬手指著前方的一對男女,泣不成聲。
“紅英,你杵這兒乾什麼,快跟個我回家。”匆匆趕來的林春霞順著女兒悲切的目光看到了廠長家的兒子以及葉姝的背影。
她遺憾地搖了搖頭,伸出手點了點女兒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你瞅瞅,以前還挑三揀四的,現在可好,人廠長家的兒子已經當上縣委辦公室的秘書了,可看不上咱們這種家庭了咯。”
瞧著女兒淚流滿麵的模樣,林春霞也是心疼:
“乖,紅英,聽娘的話,好好地相親,找個條件不錯的人就嫁了吧,你再這樣拖下去,就算我同意,你的兩個嫂嫂乃至街坊領居都會有意見的。”
林春霞知道閨女兒心裡頭不服氣,可這世上的女人哪一個不是這樣過來的?總歸是要嫁人的。
林春霞牽著渾渾噩噩的閨女兒回到了家,家中的丈夫、兒子乃至兩個兒媳婦兒全都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以及身邊的紅英。
“怎麼樣?這回總看得上眼了吧,人長得不差勁,而且還是家裡的老小,受儘老人的疼愛。
雖說現在隻是個臨時工,但努努力應該過年就可以轉正的。”
這次鐘紅英的相親對象是大嫂特地從娘家那兒找來的。
那人在蒼鬆縣紡織廠二廠乾臨時工,家庭的父母都在紡織廠工作,一個姐姐已經嫁出去了,兩個哥哥一個去當兵,一個在郵政局上班,可以說是挺好的家庭了。
對於大嫂的詢問,鐘紅英撇了撇嘴想要反駁,可一想到之前母親的叮囑,她便低下頭一聲不吭。
“又來了,鐘紅英,你能不能彆一遇到事兒就當縮頭烏龜,究竟看沒看上,你吱個聲啊!”鐘家大嫂不滿地說道。
鐘紅英搖了搖頭,得,這還是沒看上啊。
“小妹,你究竟要嫁哪一個,能不能說清楚點兒?難不成你心裡頭早就有了心上人,在這兒耍我玩兒呢。。”
鐘家大嫂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行了,老大家的,這婚姻大事關乎女人的一輩子,這次不成就看下一次,沒啥大不了的,等過些天,我再托人給紅英介紹一個。”
林春霞雖然對閨女兒的行為看不過眼,但也不能由著兒媳婦兒說嘴。
“過些天,過些天,究竟還要幾個過些天?!”
鐘家大嫂不滿意地撇了撇嘴,因為她這個小姑子,最近在外頭可沒少被人說道。
人家都說鐘家人的眼光高,連廠長兒子都看不上眼,也不知道以後會挑個什麼樣的金龜婿。
說得她這個當大嫂的都麵紅耳赤,羞於見人。
這小姑子要是再不趕快許出去,說不準還真的要砸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