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追,那不過是一個小嘍囉。”
京城司馬指揮史擺了擺手,示意收下把這個假冒福王爺的主犯給綁了去。
京城郊外一片茂密的小樹林裡。
“暗一,你怎麼在這兒?是你救了我?”
暗的手臂被劃出兩道傷口,此刻正冒著汩汩的鮮血,嘴唇也因為失血兒漸漸變得蒼白。
暗一連忙從腰間的布袋裡拿出一瓶創傷藥和一條乾淨的白布,貼心地為他上藥之後再用白布將傷口紮緊。
等為療完傷後,天色已經漸漸變黑,暗一攙扶著暗這個難兄難弟走向樹林深處一座普普通通的小木屋中。
一團溫暖的火在木屋中央升起,暗一和暗二人圍坐在火堆旁烤著火,氣氛無比的和諧安寧。
“暗一,王爺沒有逃出來,你說他會是個什麼下場?”
暗蒼白的嘴唇微微恢複了些許的紅潤,他的眉頭微皺,顯然心裡還在掛念著王爺。
“能有什麼下場?他們都是姓姬的,再怎麼樣還能砍頭不成?咱們這些當奴才的,能夠死裡逃生已是天大的幸事,哪裡還有那閒工夫去想什麼王爺的下場。”暗一撇了撇嘴。
火光照在他的臉上明明滅滅,讓人看得有些不大真切。
“暗一,你似乎變了許多。”暗低著頭,手拿一隻木棍挑了挑火堆,讓其燃燒得更加旺盛。
“經曆了這麼多,我怎麼能不變?暗,你日後有什麼打算?”暗一歎了一口氣,接著問道。
“我?打算?我還沒有想好。”暗搖了搖頭,他將疑惑的目光轉向了暗一。
“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我?我身上最為寶貴的就是這一身的手腳功夫,如今天下安定,倒不如四處走走,見識一下這天下的大好河山。”
暗看著暗一高談闊論,言語之中充滿了對自由的渴望和向往。
他的心底產生了一絲絲的羨慕,但隨即又把這一絲羨慕壓在內心深處。
“那王爺呢?咱們真的放任不管了嗎?”暗猶豫道。
“管?怎麼管?你我都是升鬥小民,哪裡管得了天家大事?”暗一頓了頓,接著說道:
“若是日後王爺要被砍頭,我就找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砍頭飯,讓王爺臨走之前吃一頓早飯;
若王爺要被流放,我折花銀子上下打點一番,讓其少受些折磨;
若王爺被拘禁於府中,我就上街頭買一些妥貼的衣物和棉被贈予王爺;
若王爺生死不明,我則親自為他立一個衣冠塚,每逢清明時節為其上香掃墓,也當是全了我與他的主仆情分。”
暗聽了他的長篇大論,吃驚不已:“竟然還能這樣?”
被關在天牢內的姬雲:
“我可真是謝謝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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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天牢甲字牢房內。
姬雲坐在一片由臟汙茅草堆成的地上,牆角時不時的有小強和老鼠路過,汙水從牆根低落。
“滴答——滴答。”
水珠掉落的聲音為這寂靜的牢房增添了些許恐怖的氣息。
“姬雲?”一道威嚴厚重的聲音突然從牢房外傳了進來。
姬雲猛得一抬頭,“皇兄?”
“皇兄,我是姬雲啊,你怎麼不認識我了?”
姬雲連忙站起來飛奔到牢房的大門,隔著鐵柵欄向親自來牢房中看望自己的皇帝哭訴。
“那福王府裡的王爺是一個假貨,連那個剛進門的福王妃也是穆尚書的女兒不知好歹,隨意找了個丫鬟送上門的假貨。”
姬雲乃堂堂的王爺,生性就愛乾淨,從小到大從來沒在牢房裡受過這樣大的苦。
如今皇帝親臨,他可不得求皇兄把自己放出去,等到自己出去以後再把那個冒名頂替的假貨殺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皇帝陛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天牢內不斷喊冤的姬雲。
“彆叫我皇兄,我不是你皇兄。”皇帝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淡淡地說道:
“你不是我的弟弟,你究竟是誰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了牢中的姬雲一眼:
“外頭的那個一個才是朕的至親弟弟,你?算什麼東西?!”
姬雲一聽這話,心中一驚:“難不成皇帝發現了什麼。”
“皇兄,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一點兒也聽不懂。”姬雲含糊其辭,想要把這事兒給糊弄過去。
“嗬,裝,繼續裝。”皇帝嘴角上揚,微微傾身:
“若不是宮中太後保你,你以為你有幾個腦袋夠朕砍?嗯?朕的好表兄?”
皇帝脫口而出的話卻讓姬雲嚇得直接癱在了地上。
“你,你知道了。”
姬雲眼中滿含絕望,皇帝究竟是怎麼發現這個事情的?莫不是有人出賣了本王?
皇帝滿臉享受地欣賞著姬雲懊惱、後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