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亮了。草原上冬天的太陽比內地要來的晚,要到將近八點才亮。一片狼藉的大街上,大批的唐軍正在收拾戰場。
殘垣斷壁的大街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死狀各異的屍體,經過冬天一夜,凍的都硬邦邦的,像是陶瓷玩偶一樣。兩個人抬起來隨手就扔到大車上,車廂裡已經堆滿了,然後再滑到地上,惹的抬的唐軍一聲低罵。
一群人就這麼順著馬路走過來,為首的兩個人昂首挺胸,器宇軒昂,旁邊一個低頭哈腰的人在指指點點,仿佛是在做導遊,正是李靖、尉遲恭跟康蘇密他們。
路邊的唐軍看到自己的大總管過來了,無不立刻起身行禮,並用炙熱的眼神發出最熱烈的崇拜之情。能不崇拜嘛,唐軍都知道突厥人不好打,雖然這兩年受了雪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說也是一個大帝國呢。大家都做好了打苦仗,打難仗,打持久戰的準備。誰知道大家還在馬邑打橄欖球呢,就聽說大總管已經攻下了惡陽嶺,立刻出兵支援,都做好攻城的準備了,誰知道城門就開了,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占領了這個漠北雄城,人員傷亡可以忽略不計,這樣的的統帥誰不愛。
更彆說以前行軍的路上那麼辛苦,現在有了手套、口罩,在冬天也不那麼苦了,這個都是大總管帶來的福氣啊。
李靖也朝著這些士兵點頭微笑,讓他們更加激動。
康蘇密笑道:“大總管愛兵如子,真是一代名帥啊。可惜在下考慮不周,讓執失思力跑了,當年他到長安城裡對著皇上口出不遜,這次把他抓住獻給皇上就好了。”
尉遲恭道:“跑了也好,等我把他抓了,把人頭呈給皇上不是更好。”
被尉遲恭這麼一頂,康蘇密訕笑道:“那是,尉遲大將軍勇猛無雙,他肯定跑不出你的手心。”
李靖笑道:“康蘇密,你也不要這麼小心,你是大功臣,我們已經把報捷的奏章跟你的請功書一起發往長安了,現在我們都是同殿為臣。”
康蘇密連忙道:“不敢,我能有今天都是兩位大將軍給我機會,在下肯定是以兩位大將軍馬首是瞻。不過也有好消息,國師趙德言被執失思力殺了,也算是少了個心腹大患。他們內訌對我們也是個好事啊。”
“不錯,趙德言此人詭計多端,做事不擇手段,為了在突厥立身,出了多少壞主意,害了多少邊境百姓,這麼讓他死了真是便宜他了。”尉遲恭道:“不如我們主動追上去?頡利才出發一天,身邊也隻有三千騎兵。”
“敬德啊,凡事不能都做完了啊,我們已經有了奇襲定襄城的大功在手,肉都吃了,也要分點湯給彆人啊。哈哈”李靖朝尉遲恭笑笑:“你讓李東升明白的道理,到了自己身上就忘了?”
“哈哈,不就是看到頡利就這麼跑了,心有不甘嘛。”
“兩位大將軍放心,今年冬天頡利的日子肯定不好過,現在除了突厥人還服從他的管理外,其餘的薛延陀、鐵勒等部落都對他有很大意見,他最大的可能就是走白道然後退到鐵山,鐵山哪裡有他的最大部落。”康蘇密趕緊獻上計策,所以說內奸比侵略者更壞就在這個地方,內奸了解你的任何底牌。
一支大軍在草原上艱難的行軍,前麵有前哨隊伍把雪往兩邊推,後麵的隊伍就跟著走,相差一裡地。半個時辰一換,走的無比艱難。
這個時候突然有馬蹄聲響起,外圍警戒的斥候定睛一看,原來是去李靖哪裡的斥候來報,大總管李靖出兵夜襲定襄城,前期派出死士說服頡利身邊的康蘇密歸順唐朝,並打開城門迎接。已經拿下定襄城,頡利已經逃跑,全軍在定襄城裡修整。令李世積率軍加快行程,全力以赴,在白道堵住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