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今日是來議事,不是來吵架的,有什麼恩怨結束後那麼自己去處理!”
蕭釴麵色鐵青,憤然道:“朝中大臣早就對江南士族心中耿耿,現在你們還不團結,難道非要等朝廷把你們各個擊破,大家分崩離析才好?這次李東升來了江南,你們怎麼知道就不是朝廷的一次試探,惹惱了陛下,大家還有好果子吃嗎?你們想想他是怎麼登上大寶的!”
在座眾人沉默了一會,紛紛表態附和蕭釴:“宋國公在朝堂上當然是消息靈通,我們聽蕭家的。”
“是啊,左右就是種茶嘛,又不是要我們的地,怕什麼。”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也不要玩虛的。現在蕭家的意思也很明顯,那就是陛下派了李東升到江南來辦茶飲司,大家不要阻攔,也不要像傻子一樣去配合,就是走個流程,讓他吃了悶虧說不出話,然後黯然回京就好。
看一圈人都附和自己的意思,蕭釴的氣稍稍順了順,不過依然有點憤怒道:“那你們為什麼這麼衝動?在江邊調戲他的侍女,吃了虧以後竟然還派人去跟蹤,你們想乾什麼?想殺官造反嗎?想找死就滾遠點,不要害了大家!”
謝聰見蕭瑀咄咄逼人,周圍的世家也都盯著自己看,不由出言道:“蕭兄此言差矣,江邊之事,是我弟弟無事生非,但是他被李東升毆打我們謝家已經咽下了這口氣,根本沒有想著報複回來。要是真有什麼想法的話,他那十幾個人還能逃的了?”
“沒有想著報複?”蕭釴冷笑道:“真的嗎?要不是李東升上了水軍的船,這個時候他溺水身亡的消息就已經傳過來了吧!”
蕭釴站起身來道:“我們也認識多年,大家都是同鄉。我家大人就讓我過來傳達一句話。李東升是李靖侄子,又是科舉探花,是陛下給下一位留的宰相,希望你們不要為了小小的麵子而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不然的話,生死族滅就在頃刻之間,勿謂言之不預也!”
錢塘的驛站裡。
錢塘的刺史僚佐齊聚一堂,給來到江南的戶部茶飲司主事李東升接風。
李東升跟謝家在江邊發生爭鬥的的傳聞在錢塘這裡已經人人皆知,所以宴會的氣氛很壓抑。幕職都是小心翼翼地坐在席上,看著桌子上麵的菜肴,一語不發。
主座上坐著刺史袁才,他也是江南士族出身,年紀已經快六十歲了,頭發和胡子都已經花白,身體卻還健壯得很,穿了一件紵布襴衫,說話聲音洪亮,就是帶著當地口音,李東升不大聽的懂。
袁才看了看不說話的一群下屬,對身旁坐著的李東升道:“錢塘遭受兵災,這麼多年也沒有恢複過來,也沒有什麼好的招待,聽說李大人在京中也是富貴出身,年輕又有才華,也是風流人物。我們這裡怠慢了!”
李東升笑道:“袁大人說笑了,我是雖然不愁吃穿,但也不是富貴出身,也就是這幾年拖陛下的福才有了點身價,可不敢跟在座的各位比,你們都是家資巨富,千年累積,不得了啊!”
袁才連連搖頭:“李探花謙虛了,誰不知道你的那個長樂坊就賺翻了。更彆提哪些香水之類的東西。我們也就是靠祖上傳下來的田地在混口飯吃,也就是這幾年風調雨順,收了點糧食,哪裡還有什麼家財!”
李東升知道這些家夥都是富甲一方,還有私兵死士,個個都是傳說中豪強,千萬不能給他們表麵現象所騙了:“本官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以後有事還要仰仗各位,我就先乾為敬了!”抬頭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