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幺女兒這點就很好。
氣過吵過就把人當個屁放了,還能開心的和人家弟弟妹妹玩耍。
“我一會兒覺得她心大愁人得很,一會兒又想吧,這樣也好,生活開心呐。”
“小暨,琦琦她呢是直腸子,不愛拐彎。”
“你們以後結婚了遇著什麼事,不管好的還是壞的,你就直接跟她說,彆讓她猜。她猜出來的肯定和你想要表達是兩個方向,這樣反而影響感情。”
當媽的,時時刻刻都在為女兒操心。
哪怕對暨和北很放心了,還是忍不住時不時念叨兩句。
暨和北很理解這種心情。
對許慧英夫妻二人的叮嚀沒有覺得不耐煩。
他淺淺笑著,耐心應道:“媽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的。”
客廳跟小院子是一扇門一道半腰平開窗。
畢竟是冬天,屋裡就算沒空調,那跟屋外也是兩個溫度。
叢琦跑院子裡看人放煙花棒時,反手把門窗都關嚴實了。
於是屋裡說話聲兒不大的情況下她一點兒也聽不見他們在聊什麼。
她還兀自玩得開心呢,也沒怎麼注意屋內情形。
等暨和北也走到院子裡時,叢琦還拿著最後一根煙花棒不舍得點。
“還想玩?”
暨和北也學她一樣,手肘撐在柵欄上。
叢琦點頭,臉上的小梨渦若隱若現:“有一點點想,感覺過年不玩煙花棒就少了點什麼,要不……咱們現在出去買啊?”
說完她搖了搖頭,自己先否決了:“這個點估計買不著了。”
中國人嘛,都很重視團年。
大概願意在大年三十開門做一整宿生意的沒幾個。
“算了,明年再玩。”
“明年我要買很多很多,玩到膩,玩到吐。”
暨和北失笑:“好啊,明年咱們買兩箱,可以放一晚上。”
“幾點了?”
叢琦打了個嗬欠,開始犯困了。
暨和北低頭看手表。
“十一點十分,困的話就先去睡覺吧。”
“那不行,今年是你第一次來家裡過年,當然得一起守歲咯。”
叢琦揉了揉困頓的眼皮,恨不得拿兩根牙簽撐住。
語氣依然很堅決:“還有五十分鐘而已,很快的,我肯定忍得住。”
暨和北被她認真的眼眸燙得心裡一暖。
長臂伸直,攬在叢琦肩頭。
聲音柔得不得了:“那我們開車去人民廣場那邊看看有沒有煙火棒,這樣晃一圈很快就到十二點了。”
“行啊。”
叢琦又打了個嗬欠。
兩人說走就走,進屋跟正在看春晚的許慧英夫妻倆說了一聲。
叢琦跑回臥室取了兩條圍巾。
一藍一紅元寶型。
把藍色遞給暨和北,紅色的隨意往自己脖子上繞兩圈,換好鞋子就拉著人往外跑。
“什麼時候織的?”
暨和北一看針法一模一樣,顏色還配對的圍巾就知道是她親手織的。
叢琦把手往他大衣兜裡一揣。
半邊身體都靠在他身上。
邊往外走邊回答:“就這兩天。”
織圍巾很快的,她織的又是最常見最普通的元寶針,每天睡前幾個小時,兩天就能織好一條。
暨和北摸摸脖子上的圍巾。
暈黃的樓道燈光下,深邃幽暗的眸子亮晶晶的,嘴角咧得老大。
“蟲蟲姐,你和暨哥哥要去哪兒啊?”
暨和北這段時間天天都來叢家,院子裡的孩子已經跟他混得很臉熟了。
“我們去看看還有沒有店開著門,想買些煙花棒。”
“我知道哪家在做生意,我帶你們去啊。”
說話的也叫琪琪。
不過是斜王旁加其他的其,今年十歲出頭,是四樓葛老師的小女兒。
葛老師就是德馨苑唯二裝了電話的另一家。
他們一家子三代同堂。
爺爺奶奶是老師,父母也是老師。
葛琪琪前頭其實還有個哥哥,跟叢琦一樣大。
可惜,八歲那年跟小夥伴偷摸著到河裡遊泳,溺水死了。
過了幾年葛老師才又懷上了葛琪琪。
因為葛琪琪來得不容易。所以,雖說跟叢琦一樣都屬於獨生子女,葛家慣葛琪琪卻比他們家老叢老許慣她厲害多了。
那是一個錯眼沒見著人,她媽就得滿院子嚷嚷找的那種。
叢琦可不敢把葛老師兩口子的命根子帶出門。
但也不好直接傷害小姑娘的熱情。
便彎下腰,湊到她耳朵邊。
像要告訴她重要秘密般低聲說道:“其實呢,買煙花棒就是幌子啦,是姐姐想跟哥哥過二人世界,所以今天不能帶你這個電燈泡咯。”
葛琪琪低呼一聲。
“琪琪你要幫我保密哦,不然其他人會笑我的,好不好?”
葛琪琪一聽,眼睛亮了亮。
拍胸保證:“蟲蟲姐,那你們快去。”
說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轉了轉,警惕地看了看旁邊玩摔炮的小夥伴。
發現沒人注意到他們仨,她拍著心口大大的呼了幾口氣。
揮揮手,用氣音說道:“我嘴最嚴的,肯定保密!”
叢琦也學她,用氣音神神秘秘回道:“好,拜拜~~~”
“拜拜!”
等上了車,暨和北問:“你們剛才說什麼?”
“秘密!”
“……”
這一晚,暨和北留宿在叢家。
叢琦臥室的床一米五寬,一個人睡時還感覺挺寬的。
當兩個人躺上麵頓時感到擁擠不已。
幾乎是身體貼著身體,稍微挪一挪,被子就開始漏風。
叢琦又是個不老實的。
躺著躺著睡不著後她就開始搗亂,手在暨和北鯊魚線上摸來摸去,彆摸邊數他的肌肉。
“一、二……哇,六塊腹肌啊。”
“不是雜誌上都說男人都是八塊腹肌嗎,為什麼你少了兩塊?”
“唔,會不會是我數錯了,那我再數一遍。”
在關了燈的黑夜裡,在隻有兩個人的狹小空間裡,叢琦一向熱情又大膽,不知害臊為何物。
如果要問她什麼時候臉皮最厚,答案肯定是和暨和北獨處時。
反正什麼丟臉的事他都見過。
早就徹底沒形象了,因此放飛起來就更厲害了。
暨和北趕緊抓住她作亂的小手。
努力平複生理心理的雙重躁動。
用最冷靜的聲音平鋪直敘道:“正常人的腹肌都是4~6塊,不過隻要保持運動量六塊腹肌大多數人都能達成,而想要八塊腹肌就得進健身房了。”
他平時有打拳跑步,但沒刻意去練腹肌。
運動更主要是為了健康,為了保持力量,也是為了保證足夠高的警覺性,免得遇到危險成了軟腳蝦。
腹肌好不好看,夠不夠威猛……
唔,他從前沒考慮過這個。
不過,自家老婆如果喜歡八塊腹肌的話,他也可以練一練。
就聽叢琦恍然大悟“哦”了聲,“我好像懂了。”
“不過六塊也好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修竹體型我喜歡呀。”
沒有肌肉的她不喜歡。
但肌肉特彆壯碩的,叢琦也不喜歡。
大概是對男女力量巨大差異的不安,對方若是一身腱子肉,就算臉再好看,叢琦也不會想跟他談戀愛。
她會忍不住去糾結,萬一吵架了他會不會打自己啊?
那自己肯定打不贏。
其實這是很沒道理的。
肌肉跟脾氣跟暴力沒有直接關係,但“力量弱者”似乎潛意識裡很難不這樣擔心。
暨和北聞言,感覺氣血從下麵一下躥到頭頂。
這時候說喜歡他的身體……
他額角青筋都冒出來了。
感覺全身已經到了爆炸的邊緣。
溫香軟玉在懷本就很挑戰自製力,偏她還無知無覺地撩撥著。
隔壁又是嶽父嶽母,兩人若是稍有動靜,他們肯定能察覺到。
暨和北閉上眼,開始默念清心咒。
事實證明,並沒有什麼用。
他現在就處於甜蜜又痛苦的狀況,躺一個被窩這麼一小會兒功夫,彷佛是這輩子最難熬的時刻。
他睜開眼,吸氣,呼氣。
大概花了將近兩分鐘,才勉強把體內四處亂撞的欲念壓回去了。
“睡吧,媽說明天一大早得到院子裡搶柏樹枝。”
老人們說,初一帶回柏樹枝,就意味著來年要發財。
三棟家屬樓中間就有幾株柏樹。
每年初一天蒙蒙亮時,樓裡鄰居就要架梯子砍幾根枝丫,放回屋。
說罷,他鐵臂箍著叢琦不讓她動來動去,嘴唇在她額頭輕觸了一下便燙著一般迅速撤離。
叢琦被箍得難受。
小聲商量:“你鬆手一點,這樣我睡不著。”
兩人挨得近。
鼻息溫熱噴灑在暨和北臉上,她又開始扭來扭去。
那剛壓下去的衝動再次湧上來。
無奈,暨和北隻能破罐子破摔,抓住她小手往被子裡一摸。
“……!!!”
叢琦打了個激靈。
頓時老實了,結結巴巴道:“……好,好好,冷靜啊,我,我睡了,我已經睡著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