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汪、汪汪、汪琪茹?
他們說的是她嗎?
秦可可認出盛子晉的臉,知道桌上沒有她插嘴的餘地,便掏出手機悄悄摸摸給叢琦發短信。
“!!!我知道他們說的誰了,是一個叫汪琪茹的演員,最近媒體都說她很像你,叫她小叢琦。她也演了《清宮》。”
叢琦收到短信。
立馬回了兩個字:“惡心。”
難怪酈姐明確拒絕《清宮》後,對方又突然想挽回,把劇本、交接產生的問題全推到實習生上。再聯係剛才聽到的八卦,叢琦一陣惡寒,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仗著身旁有自家男人,叢琦抬頭就瞪盛子晉。
盛子晉注意到叢琦的視線,下意識邪魅一笑。
“叢小姐,又見麵了。”
眼前的女人似乎變得更美了,讓人心癢難耐。可惜,這朵牡丹早就被人攫取沾染不了。
哎,贗品就是贗品。
不管整容多少次,都不可能像正品這樣渾然天然,美麗絕倫。
叢琦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長得醜心眼還醜,居然還想算計自己,簡直看了就倒胃口。
“不好意思,我們見過嗎?”
盛子晉驚愕:“……你不記得我了?”
叢琦眨眨眼,無辜且認真:“嗯,沒印象。”
“慈善拍賣——”
他話沒說完,暨和北直接出聲打斷:“三位不打招呼就衝進來,就是為了打擾我吃飯?”
賀文林聽出他話裡不愉。
瞬間把“像不像”的問題先拋到腦後,遞了個眼神給盛子晉:不是想化乾戈為玉帛嗎,趕緊的呀。
盛子晉也記起了這次前來的目的。
舔舔舌頭,沒直呼暨和北大名,而是恭恭敬敬喊了聲“暨總”。
“暨總,你還記得我嗎?”
暨和北抬眸,側首看著他,挑了下眉:“當然記得,手下敗將的弟弟?”
盛子晉:“……”
媽的!
手下敗將?
暨和北是不是太狂妄了?
以為生意做得大就可以如此囂張?
盛子晉臉色乍青乍白。
想到謝琨的提醒,親大哥的交代。
還是勉強擠出笑容:“暨總還記恨我手下藝人沒輕沒重惹著您太太的事?我今天真誠向你道個歉,你大人有大量,勿怪。”
“大家都是做影視投資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冤家宜解不宜結嘛,你說對吧?”
他當時哪知道暨和北不能惹?
更不知道劇組那批人如此不靠譜,居然拿著雞毛當令箭硬生生把人得罪走了。
還有柯穎,這女人除了騷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到處放話公司為了她看不上叢琦……
也不知道怎麼傳到暨和北耳朵裡的,對方不針對他,直接針對起他大哥。
詭計多端害得家裡白花三個億拿下了一塊不能開發的地,事後還特地給他大哥留言,道這是得罪他太太的利息。
他大哥破天荒的咽了這口惡氣,並且警告他少惹對方。
也不知道暨和北用了什麼手段。
盛子晉反正覺得日了狗了!
“不管怎麼樣,都是我有錯在先,是我沒管束好手下藝人,我給暨總和暨太賠罪!”
說罷,他還喊旁邊的褚長捷:“褚哥,你不是也有事要跟暨總解釋解釋嗎?”
褚長捷可不是來解釋的。
他其實是來試探暨和北的。
叢監聽設備裡,他沒聽出褚詩文姐弟倆有哪兒不對勁。
但睡了一覺後疑心病再次犯了,特意打聽暨和北的動向來試探他跟褚詩文究竟是不是表現出來的那種相互怨憎。
“暨和北,多年不見,你混得好像不錯。”
暨和北坐著,他站著。
褚長捷居高臨下看著暨和北,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去肯定暨和北的成就。
語氣裡滿滿的優越感,彷佛暨和北還是當年那個寄人籬下的拖油瓶。
暨和北嘴角掛著笑,眼神卻是冷的。
緩緩點頭,笑道:“看來褚大少混得不怎麼樣。”
褚長捷笑容漸漸凝固。
眼神陰鷙。
暨和北的話卻還沒說完:“前幾年我聽暨嫻女士講你在部隊服役,現在部隊管控這麼鬆嗎,你居然能出現在這兒?”
“暨和北——”
褚長捷陰著臉。
“你以為我也是來找你談和的?”
“你配嗎?”
暨和北神色未變,還抬眼看他,給一個反應示意他繼續。
褚長捷:“詩文說得沒錯,你就是狼心狗肺,親媽去世都不願吊唁,還好意思打親妹?你真冷血。”
暨和北撩起眼皮:“哦?所以褚大少是要為他們抱不平?那你真是個好兄長呢。”
他眼神戲謔。
沒說什麼特彆犀利的話,但就是叫人難堪。
仿佛在說:莫非在你心裡就把他們當親弟妹?你們褚家果然很有趣,前頭媽生的事業一片坦途,後頭媽生的兩個被養成廢物點心,現在你好意思擺出長兄風範?
褚長捷自成人後,便很少在外人麵前表露出他對褚詩文姐弟倆的厭惡。
聞言心底一沉,眼神變得愈發幽深。
然而對麵的暨和北根本不受影響,還給叢琦夾菜。
兩口子都沒把他放在眼裡。
隻有一頭霧水的金原和秦可可兩人不知所措,縮著肩膀,恨不能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你就不怕我讓你走不出海市?”
“你可以試試。”
暨和北眼神如劍,語調涼涼。
褚長捷怒意湧上腦前,此刻早已忘了試探褚詩文的目的:“你以為我不敢?”
眼看著現場火|藥味十足,馬上就要無法收場了。
賀文林暗道不好,趕忙站出來打圓場:“暨總,暨總彆動氣,還有褚哥,有什麼話好好說,咱們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啊。”
盛子晉也忙附和道:“對對對,暨總彆在意,褚哥就是關心妹子,這,這再怎麼說你也不能朝詩文臉上打嘛。”
“說得很好,出去吧,我這裡不歡迎不速之客。”
盛子晉&賀文林:……
對方語氣始終很平靜,不管他們說什麼,不管褚長捷多麼暴怒。
暨和北臉上幾乎沒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有給他女人夾菜時,表情會變得柔和。
盛子晉忽然就明白大哥和謝琨為何對他如此忌憚。
對方周身散發的氣勢十分驚人。
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場一眼就跟他們這些“二代”區彆開來。
自己能囂張是仗著家裡兜底大哥撐腰,褚長捷平日再傲那也是有個當師長的老爹。但眼前的暨和北不同,他跟父兄輩一個維度,他眼裡沒他們這撥人,盯著的是上一輩的圈子。
盛子晉一番思量,便有了退縮之意。
順著台階下去了:“那暨總,我們就不打擾你們用餐了。”
他一走。
賀文林把胳膊搭在褚長捷肩上,半拉半拽把人帶出飯館。
出去後,賀文林便開始埋怨:“褚哥,你同盛二先前怎麼不說你們跟他積怨頗深啊,萬一影響到家裡生意,我家老頭子能拿著黃荊條追我三十裡信不信?”
這話換平日他絕對不敢對褚長捷說。
大概是剛才褚長捷完全被壓製讓賀文林發覺他除了爹似乎就是個空殼子。
若說之前他在部隊裡還跟大家不一樣。
但現在不是因為作風問題被開除黨籍軍籍了嗎?如今投身商海,其實本質上和他們這些紈絝並無區彆。
這才吃了熊心豹子埋怨起褚長捷。
褚長捷也知道除了親爹的名頭,他想在海市商圈站住腳賺個盆滿缽滿,就不能把賀文林和盛子晉得罪了。
“很多年前的事,我以為早就過去了。”
“何況,當年他差點跟著我媽到褚家生活,我以為至少是有幾分麵子情的。”
賀文林不清楚其中內幕,聞言氣消了些。
一旁的盛子晉早就從謝琨嘴裡知道了兩人的恩怨,心裡不屑,笑了笑沒點破。
隻道:“……歉道了,反正我回家能交差了。”
褚長捷雖然麵子裡子都丟了,但想知道的也試探出來了,暨和北確實對褚詩文二人沒感情。
回到家便催促父親儘快送兩人出國。
隻有賀文林回家迎接了一頓家法,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老頭子三申五令叫他不許再跟褚長捷幾人混跡。
事實證明,薑還是老的辣!
三個月後,褚長捷被抓,罪名是蓄意謀殺。
隨著他被捕,褚正雄也受到波及,被雙規調查。
同時被捕的,還有陸家嘴分行行長,黨元德。
比起褚家父子涉嫌謀殺而言,黨元德的事情更加複雜。
他夥同前兩任支行行長盜取銀行賬麵4.8億美金。
三人都同他們的妻子搞起了“假離婚”。
利用與美國人結婚獲得綠卡的規則。
他們的妻子配合他們先離婚,然後通過特殊的渠道找到美國人與之結婚,等妻子們拿到美國綠卡後,他們再與妻子注冊結婚,這樣他們就能成功拿到美國綠卡。
而錢則以貸款名義轉到他們開辦的空頭公司上,然後分彆轉移到港城和國外的私人戶頭。
可以說,如果不是褚長捷策劃車禍,陰差陽錯順帶弄死了黨員德的前妻,讓暨和北察覺銀行有大問題。
這樁監守自盜案不會那麼早被發現。
也因為要追回這筆巨款,怕地方出現官官相護的現象,也擔心當地官員牽連其中,中央直接成立了特派小組。
這一查嘛,證據鏈閉環了,順帶查到了褚家。
褚正雄的倒台實在毫無征兆,誰能想到他被查起因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銀行案呢?
自然也就沒人知道是他舉報了黨員德。
盛子晉看到新聞時心裡涼了涼,總覺得這事出得有點巧,但他實在想不到關鍵點。
隻是當天就叫汪琪茹去了趟公司,給了倆資源當分手費,把人打發了。
而榕城這邊。
暨和北合上報紙,滿意地笑了笑。
起身下樓,準備帶著兩個孩子到學校接叢琦。
因為他發現——
情敵數量激增啊。:,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