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門前有一顆大樹, 樹上結著彩燈,樹葉上還堆積著小塊小塊未化完的積雪。
奚菲和顧岩就站在這顆樹下。
她雙腿並攏, 手揣在外套大衣兜裡, 畢恭畢敬的站在他麵前低頭盯著他的馬丁靴, 小聲咕噥:“你告訴他們了,我的臉可就要丟光了。”
顧岩垂眸睨著她頭頂, 表情似笑非笑的:“我說了要告訴他們?”
奚菲抬起頭來看他,臉頰上還微微發紅:“可你剛剛......”聲音又小了下去,有些不滿道:“不是正要說嗎?”
“我都還沒說。”他倒還反將她一軍:“你又知道我想說什麼?”
他本來是想說,上次差點把他當成一個登徒浪子,還警告他要知道避嫌, 所以現在跟他陌生著呢。沒想到她這麼草木皆兵,慫成這個鳥樣兒!
奚菲縮縮脖子,低著眼眸噘了下小嘴:“等你說出來, 那可不就晚了。”
顧岩笑了聲:“那又怎樣, 你敢做還怕被人知道?”
奚菲一驚, 抬眸看住他:“我不是解釋了嘛, 我不是想親你。”
就是見色.起意,沒忍住而已。
“行吧, 你說不是就不是。”他笑了起來, 語含諷刺:“反正也沒親到你說是吧?”
“.........”
奚菲被他這態度這說話語氣給刺激得, 像要炸毛的貓兒, 極度想反駁。
“咱倆誰都彆說誰, 小江哥哥十八歲生日那晚, 你不也偷親我了?咱倆也算扯平了不是?”
顧岩眉心一跳,終於抓住了把柄:“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我沒冤枉你吧?”
奚菲驚得嘴巴微張,驚恐的看著他。
怎麼會有這麼狡猾的小顧哥哥?
“你還不想老實交代為什麼偷親?”
酒館門口人來人往,奚菲頓時緊張了。她用眼角掃視了周圍一圈,確定沒人聽見兩人的談話內容,才稍微安心了點。
她又看向他的臉,回答了他三個字:“不知道。”
“到底?”
“說不知道啊。”她還有些不耐煩的抱怨道:“我說是因為給你測體溫你又不相信,那我就不知道了。”
耍賴皮的本事可以說是更上了一層樓。
既然她打死也不肯承認,顧岩也不逼她了。
“那行,就當我這次吃了個啞巴虧。”他說:“反正也沒被你得逞,我就不追究了。”
奚菲愕然,為自己爭辯道:“我可是女孩子,雖然咱倆現在扯平了,還是我的損失大一些誒。”
“哦?”顧岩語氣不明的問:“不然你還想怎麼著?”
奚菲頓了頓,目光盯著他大衣衣領處,輕輕抿起嘴唇,腦子裡還在想措辭。
忽地,隔著一層薄薄劉海的額頭上烙上了一陣溫熱的濕濡。
突如其來的吻。
奚菲猛地一怔,呆滯在原地。
“現在行了吧?”顧岩清朗低醇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餓死了,我進去吃飯了。”
他說完,就真轉身走了。
留下奚菲一個人愣在原地,抬頭看向他高瘦而挺拔的背影。
她小嘴微張,還在反應。
他剛剛是親她額頭了嗎?
她用力的眨了兩下眼睛,然後慢慢抬手摸了下自己額心,是真的誒。
被他嘴唇觸碰的地方,好像在發燙。
她再次看向酒館門口,顧岩的身影已經一閃,進了屋裡。
頭頂刮起了一陣微風,樹葉在風裡輕輕作響。
馬路上人來人往,身後燈火璀璨。
樹上彩燈的顏色,照映在她發紅的臉頰上。
她抬起小手捂住嘴,突然縮起肩膀偷笑了下。
她乾咳了兩聲,表情儘量恢複淡定,才往屋裡走。走到半路,卻完全控製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還扭著小腰蹦達了兩下,結果差點撞到從屋裡走出來的某個陌生年輕男人身上。
她笑嘻嘻的跟人家道歉:“對不起。”
彆人看她態度這麼好,況且也沒撞到,笑了下,也沒多說什麼。
回包間後,她狀態已經恢複到正常。
上桌後,就隻顧吃自己的菜,心情好吃嘛嘛香。
顧岩瞥她一眼,偽裝的再好,耳朵根卻還是通紅的。
隻不過江天辰開玩笑道:“你們剛剛出去說什麼悄悄話去了?怎麼?還不能讓咱們大家夥聽見?”
奚菲若無其事的拿筷子夾麵前的魚糕吃,不知道怎麼編理由,就把問題拋給了顧岩:“你那麼想知道,要小顧哥哥告訴你唄。”
反正有他剛剛最後一個額頭吻,那可是他主動,所以她膽子也大了起來,量他也不敢再威脅她嘲笑她了。至於編什麼理由,他去想吧,她才不想動腦子。
顧岩說:“她犯傻被我抓住,怕講出來彆人笑話。”
“又犯了啥傻事?”
顧岩夾著麵前的椒鹽玉米丟進嘴裡:“人家要麵子的,你就彆問了。”
幸好江天辰也不刨根問到底,笑道:“好,不問了,給她留點麵子。”
奚菲不多做解釋,握起麵前的果汁站起來敬江天辰:“祝小江哥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永遠這麼帥永遠討女孩子喜歡。”
奚薇也站起來:“小江哥哥,我和小菲一起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