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易揚與許辛夷前腳剛出書房門,陳管家後腳笑著走進。
易老先生年輕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易家工作,這麼多年,兩鬢發白也沒舍得離開易家,可以說是看著易揚長大的。
易夫人正坐在沙發上揉著眉心,剛才和這夫妻兩說了這幾句話,腦子裡一陣一陣的脹疼。
冤孽!
“陳伯,你讓人把易揚和辛夷的房間收拾出來,爸回來之後,他們兩就先在家住一段時間。”
陳伯一臉慈愛笑道:“這可好,老先生知道了,一定高興,我現在就去安排。”
“等會!”易夫人叫住欲出門的陳伯,想了想,“等爸回來之後,你把家裡所有的娛樂雜誌全部給我扔了,一本也不許出現在爸的麵前,還有電視裡所有有關辛夷的新聞,都不許讓爸知道。”
許辛夷名聲在外,易家哪個都知道,除了這兩年在山上療養的易老先生。
“爸身體剛剛見好,醫生說不能受太多刺激,勞煩您平時多關注些,千萬不能讓外邊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傳到爸的耳朵裡。
話還未落,門外傳來易揚氣而失控的一聲怒斥:“許辛夷!!!”
兩人循聲愣了片刻。
倒是陳伯先回過神來,笑著說:“估計又是少爺和少夫人在鬨著玩呢。”
易夫人歎了口氣,咬牙恨恨道:“真是兩個冤家!行了,你去吧。”
陳伯笑著離開。
————
當天晚上易揚和許辛夷便在老宅住下。
兩人剛結婚那段時間就是在老宅住著的,後來易老先生病發,去了山上療養院修養,兩人這才以工作方便為由,搬去市中心的公寓住著。
雖說是夫妻同住,但易揚工作忙,許辛夷也常年在外拍戲,動輒一兩個月不著家,夫妻二人聚少離多,名存實亡。
被強壓著在老宅住下,如果是易揚是一百八十個心不願意,那麼許辛夷就是三百六十個心的抗拒,但她卻不能表現出一丁點的抗拒,相反,她還得表現得欣喜若狂,滿懷期待。
這就很難過了。
好在許辛夷不是喜歡鑽牛角尖的人,兩年都過來了,再等等也無妨。
隻是她有些奇怪,易揚既然連財產分割都準備好了,離婚協議書也準備妥當了,怎麼就在簽字的環節反悔了呢?
“小a,你說那王八蛋怎麼就突然反悔了?按理來說不應該啊。”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建議宿主,彆老說臟話,這樣不好。」
“你可彆誤會,平時我可不說臟話。”許辛夷對鏡卸妝,看著裡麵千嬌百媚的一張臉,心情好了許多,“除了對易揚,他的混賬程度,值得我特殊對待。”
卸妝洗澡後,許辛夷在全身鏡前晃了一圈。
這麼好的身材和臉蛋,真是便宜易揚那雙的眼睛了。
走出浴室,一眼便瞧見坐在沙發上專注看書的易揚,穿著一身家居服,頭發還略濕潤地朝前額耷著,從許辛夷這個角度來看,眼前這個脫了西裝的易揚少了白天裡盛氣淩人與不可一世,更多了幾分親和力。
許辛夷瞬間就想通了。
不離婚就不離婚,這兩天讓他悔不當初不就是了?
有什麼好苦惱的?
讓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討厭自己,那可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她咋咋呼呼走過去,一臉驚喜從上抽掉易揚手上的雜誌,並一屁股坐易揚大腿上,悄悄扯了衣袖,香肩半露。
許辛夷使出自己渾身解數,掐著嗓子嬌滴滴道:“老公,你在看什麼呢?”
當一個男人討厭你的時候,你做什麼都是錯。
更彆提這麼大膽又露骨的行徑。
許辛夷這麼一漂亮的小姑娘或許在彆的男人麵前這樣,那男人隻怕是抵擋不住,可易揚不是一般男人,這男人鐵石心腸,厭惡許辛夷已久。
雖然許辛夷至今也沒研究出易揚為什麼這麼討厭她的原因。
但這不重要。
“下去。”易揚半點不碰她,表情毫無波動,語氣冰冷仿佛置身冰天雪地般。
許辛夷能感受到他麵無表情之下強行壓抑著的怒火與戾氣。
敵不動我不動。
許辛夷非要賴在他大腿上,翻開那本雜誌,是一本學術雜誌,全英文內容她也不懂,就看到一頁雜誌上一位戴著眼鏡女學者的照片印在上麵。
“老公,你在看她?那你說,是她漂亮,還是我漂亮?”
學者單以用漂亮兩個字來概括,許辛夷實在是膚淺。
對易揚這種看學術雜誌的人而言,心裡對許辛夷的厭惡與鄙夷隻怕會更深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