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辛夷與韓驍身上掛上了威壓,站在城牆上,城牆下鋪了厚厚一層軟墊保護,所有工作人員就位。
正如許辛夷所想,韓驍演過不少古裝劇,對於吊威亞一點也不陌生,可此刻麵對高高的城牆,想到待會將要進行的動作,手心莫名捏了把汗。
風不知是從哪邊來,送來一股溫婉的清香。
韓驍深吸口氣,汗意消退,也不知道是因為這股風,還是因為這股清香。
許辛夷看了眼韓驍經紀人方向,那位經紀人沒阻止沒紅臉,肚量應該比易揚那狗男人的大一點。
“各部門準備,一定要注意安全!”徐導高聲之後,一聲a,許辛夷從城牆高處跌落,風聲從耳邊呼嘯,下墜時的失重感讓她一陣慌神。
接下來的劇情應該是韓驍從城牆上飛下來一把將她抱住然後順勢滾到城牆下的軟墊上,在草坪上滾兩圈。
韓驍看著麵對著他毫不猶豫就跳下,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能不能把她接住,將所有的信任交付到他手上的許辛夷,他似乎看到了一個麵相猙獰的怪物,在他麵前突然爆炸燃燒成飛灰,隨著這股不知從哪來的一股風吹散。
他在消失的這片飛灰中,瞧見了許辛夷驚慌失措的臉。
韓驍從城牆跳下。
武術指導在下高喊:“注意安全――”
韓驍威壓下降的速度很快,於半空中趕上了許辛夷,在她驚慌失措的眼神中,沉穩且不慌不忙地摟住許辛夷不盈一握的腰。
耳邊風聲依舊,那股清香更甚。
許辛夷跳下來的時候見著韓驍站在牆頭半晌沒動靜,心都涼了。
當時就在想韓驍是不是臨時反悔要為自己的心上人守住‘貞.潔’。
好在最終還是跳下來了。
許辛夷不算第一次吊威亞,可失重的驚嚇依然讓她下意識緊緊抱住韓驍這棵救命稻草,直到他倆順勢滾到軟墊上,在草坪上滾了兩圈,許辛夷那顆小心臟這才緩過神來。
“沒事吧!”四周的工作人員齊齊湧了上來。
許辛夷落定回神,臉上驚恐表情早被她收拾乾淨,衝著環抱住自己的韓驍微微一笑,從她懷裡將手抽出,“謝謝你韓老師。”
韓驍沉默鬆開手,在眾人的攙扶中起身。
遠處戴眼鏡的心理醫生若有所思點頭,看向駱桀,“不是挺好的嗎?”
駱桀欲言又止。
有了這次排練,接下來正式拍攝時,許辛夷和韓驍似乎有了某種默契,許辛夷跳,韓驍跟著跳,於半空中牢牢將許辛夷抱在懷裡,在草坪上滾落幾圈。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徐導興奮道,“卡!過!”
說完,又問道:“沒受傷吧?”
“沒受傷。”
“那行,那場務把這邊清理一下,其他人準備下一場拍攝!”
許辛夷和韓驍跳城牆的最後那一幕,是城牆這個鏡頭的最後一場戲,拍完劇組就該去往下一個片場拍戲。
劇組的工作人員以及影視城的幾名工人麻利收拾這邊的雜物,以備下個劇組使用。
“我說你,手腳能不能利索點?昨天請病假沒來,我看你現在臉色不是挺好的嗎?趕緊的,彆磨蹭,還想不想要工資了?”
被罵的那名工人帶著帽子,看不清全貌,躬身試圖將一笨重的圓木搬離到一邊,但不知道是不是圓木太重還是他身體沒力氣,幾次沒搬動。
“行了行了,乾完今天你就走吧,你們兩個過來,搬一下這個東西。”
那名工人無所適從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其他兩名工人將麵前那塊圓木搬走,上前試圖和領頭的那人說情。
“對不起,我這兩天身體不太好,所以……”
“身體不好就在家好好休息,彆耽誤大家乾活!”
“您再給我次機會,我會好好乾活的。”
“行了彆擋路!”
一側收工準備跟隨劇組離開場地的許辛夷聽到那邊的爭執聲,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但一時間沒聽出來是誰。
而且看那身形,高高瘦瘦的,有點眼熟。
“辛夷姐,不走嗎?是落下了什麼東西嗎?”
“等等。”許辛夷好奇心重,朝著那幾名工人走去。
隻一眼,那名高高瘦瘦的工人忙不迭壓下帽子,疾步朝著拍攝出口走去。
“站住。”許辛夷喊了一聲。
那人還真就站在原地。
“轉過來。”
那人沒動。
“我讓你轉過來。”
看背影,那人是想走的,腳下躑躅良久,還是緩緩轉過身來。
穿著影視城寬大的工人服,低著頭,壓著帽簷,看不清模樣。
“抬起頭來我看看。”
可這人非但不聽,腳下還往後退了幾步。
許辛夷哪來的那麼好的耐心,上前一步就把他帽子給揭了。
“江念?怎麼是你?”許辛夷眼前一亮,“你怎麼在這?”
江念雙唇啜動,看了許辛夷一眼,很快又心虛垂下。
“你怎麼……”許辛夷打量著這倒黴孩子,比之之前見到的江念,現在的他瘦了可不止一圈,臉上身上全是灰,臉色也不好看,顴骨和眼角隱約有幾處淤青可見。
這才多久,怎麼混成這個樣子了?不過還是帥的。
“我在這裡打工。”
“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麼不回我?”
“我……”江念似乎有些緊張,僅剩那雙清潤的眸子眨著,慌張失措的樣子在許辛夷看來還挺可愛。
許辛夷拍了拍他帽子上的灰,踮起腳戴在他頭上,“行了,你跟我走吧。”
江念似是不可置信看著她,“跟你走?”
許辛夷看著這一地的狼藉,“難不成你還想在這幫工?”她注意到江念手背上縱橫的劃痕,蹙眉,“這麼好看的一雙手怎麼這麼多傷?”
江念匆匆用袖子蓋住難看的手背,低頭,說:“會好的。”
不遠處――
“韓驍,看什麼呢?”
韓驍默默收回目光。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