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
空氣中靜了一靜。
易揚麵無表情將睡衣外袍的衣帶係緊,冷聲毫無感情地對許辛夷說:“讓開。”
許辛夷讓到一側。
錯身的瞬間,她問:“老公,你乾嘛去?”
“不用你管。”
——“莫名其妙。”
許辛夷衝著他背影翻了個白眼。
——“脾氣這麼壞?不就撞了一下嗎有必要發這麼大火?”
易揚背影頓了頓,冷眸回視許辛夷恰好進房的背影,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才強迫自己加快腳步離開這兒。
許辛夷回到房間,繼續看著今天麵試的幾個藝人的資料,手邊的手機屏幕亮起,嗡聲震動。
是陳訴發過來的一條微信。
“辛夷姐,你不在嗎?”
陳訴?
許辛夷解鎖,點開微信。
陳訴不止是發了這一條微信,而是接連給她發了好幾條。
“辛夷姐,聽說你們工作室在招藝人?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可以進辛夷姐的工作室。”
“這是我的簡曆,和幾張生活照。”
幾張彰顯自己好身材的擦邊照大大方方給她發了過來。
但是這幾條微信明明是已經查看過了的。
誰看的?
易揚看的?
易揚這狗男人竟然翻我手機!
懂不懂個人**?
還對他擺出一副臭臉,彆人看了還以為她做錯了什麼。
許辛夷將目光回到手機屏幕上,點開放大陳訴的生活照,腹肌線條清晰,塊塊分明,應該和剛才她撞到的易揚的腹肌一樣的硬。
這個陳訴是之前在影視城拍攝《凰途》時與她合作的男演員,那時候就給她發過這類生活照,隻不過當時還掩飾了一下,裝手滑,立馬就給撤回了。
現在是豁出去了?
大大方方給她發,還不帶撤回的。
娛樂圈裡那些藏著潛規則的那些話,誰不知道深層的含義裡有什麼意思?
就為了進工作室,公然拿裸.照勾引她?
這如果真進她工作室了,以後為了個資源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她作為這家工作室的老板,就得把持得住,雨露均沾,才能持續發展。
更何況陳訴腹肌雖然不錯,臉也好,但也並非不可替代,今天麵試的其他四位和陳訴年齡相仿的藝人,可塑性不比陳訴差。
這樣投機取巧的員工,不能要。
————
“安雅,易揚他翻我手機。”許辛夷無精打采靠在辦公椅上。
“翻就翻吧,男人都這德行,掌控欲強。”安雅靠在沙發上,雙目失神看著天花板。
許辛夷還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安雅,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了?這麼沒精神?”
安雅重重歎了口氣,“我分手了。”
“和你那個學生會主席?”
“那是上上個,我說的是這個剛畢業不久進圈的小鮮肉。”
許辛夷大驚失色,“你這才多久啊?”
“一個多月了。”
“那你這從換小鮮肉的頻率來看,分手也不奇怪吧?”
“分手當然不奇怪,主要是……”安雅歎了口氣,捂著額頭,一副一言難儘的樣子。
“你說話能不能彆隻說一半?到底怎麼回事?”
安雅磨牙,“都怪駱桀那王八蛋,今天我男朋友給我打電話,電話裡哭哭啼啼跟我提分手,說什麼昨天晚上我送他回家之後,駱桀把他堵樓道裡揍了一頓,把他剛做的鼻子給打歪了,還威脅他如果不和我提分手就在經紀人圈裡封殺他,以後沒人做他的經紀人。”
“……”許辛夷消化了一會,明白了安雅的一言難儘,“你找男朋友不是不找整的嗎?怎麼還做了鼻子?”
“我一時間看走了眼而已,可是這是重點嗎?”
眼看安雅要發火,許辛夷立馬拉回主題,“行行行,我們說重點,你是怎麼和駱桀搞到一塊去的?”
安雅看上去情緒十分暴躁,“什麼叫我怎麼和他搞到一塊去的?是這王八蛋對我死纏爛打,我去哪都跟,我最近沒聽說韓驍閒啊?他一個經紀人怎麼這麼閒?煩死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安雅冷笑,“本來因為是同行,我給他點麵子,現在把手伸到我男朋友頭上來,就彆怪我不客氣。”
安雅這些年能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有她自己的手段和辦法,許辛夷相信,這事她一定能自己解決好。
門外有人敲門。
“老板,有兩位江先生在休息室說是想見您。”
“江先生?”許辛夷看了安雅一眼,問道:“兩位江先生?誰啊?”
“自稱是江念的父親和哥哥。”
許辛夷起身往外走,“江念呢?來公司了嗎?”
江念的父親和哥哥都來了,一個狠角色,一個狠角色他爹,這兩個人感覺都不好對付。
“江念今天沒在公司,參加一個綜藝去了。”
許辛夷腳下一滯。
安雅緊隨其後,“我陪你一塊去看看。”
許辛夷搖頭,“不,我自己可以解決。”
裡江淮不是什麼好惹的,江淮的父親更是個狠角色,今天這場談不成的話,她不希望把安雅牽扯進來。
許辛夷心砰砰直跳,步入休息室。
休息室的沙發上坐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其中一個江淮,在拍賣會時已經見識過了,而坐在江淮身邊身形佝僂麵容憔悴滿頭黑發夾著銀發的男人,許辛夷錯眼一瞧,還以為是江念的爺爺。
這幅衰老的樣貌,簡直快趕上易老先生了。
但依稀從相貌上可以看出,江淮江念的眉眼,和他父親還真是一脈相承。
如果說江淮是鋒利的刀刃,那江念就是正打磨的鈍器。
許辛夷坐在兩人麵前,對江淮佯裝不認識,“兩位就是江念的家人?”
家人這個詞似乎很好愉悅了江念的父親,他微笑看著許辛夷,“你就是我小兒子的老板許辛夷小姐?”
“是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我是江念的父親,江城。許小姐,很抱歉現在來打擾你。”
許辛夷聽江城這說話的語氣,倒也不像中寫的那麼城府深重,絕情寡義,忐忑不安的心安穩了許多。
江淮坐在一側,“許小姐彆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