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熟悉的話音落地,群臣皆往大殿門口望去。隻見那裡逆著光走進來一人, 約摸三四十歲的年紀, 長身玉立, 一身的貴氣。
待看清楚來人,眾人更加興奮了。不困了,也不餓了,隻等著看事態的發展。
不對, 有那清醒一些的突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女兒?寧王哪裡來的女兒?
天哪, 真是大新聞!
“寧王,你……你……你欺人太甚。”左相一臉委屈的說道。
“本王何時欺負你了,左相大人可要好好說清楚了。”寧王斜睨了左相一眼冷冷的說道。
說完,朝著坐在金鑾殿龍椅上的景新帝施了一禮:“臣弟見過皇上。”
景新帝滿臉笑意的看了一眼寧王:“你今日倒是記得來上朝了, 朕都快一年沒見你來了。”
寧王如實道:“臣弟這不是聽說有人妄圖顛倒是非,抹黑臣弟及臣弟的親生女兒麼, 所以就過來了。”
“親生女兒”四個字咬得尤其重。
左相心裡嗤笑,親生女兒?
這不是在胡扯麼!寧王十幾年前傷了身子,根本就不可能有子嗣, 哪裡來的親生女兒?
前幾日發生的事情他已經查清楚了,分明是這寧王想要庇護林侍郎府的四姑娘, 隨意編造出來的。那日家丁過來傳寧王的話時他就不相信,今日即便是聽了寧王親口說, 依然不信。
寧王此舉, 就是不給他麵子!
這個親事可真夠糟糕的。他也沒覺得這門親事有多好, 並非必須要娶那林侍郎府的姑娘。
但, 前有林侍郎悔婚,後有寧王阻攔。這一個個的,分明就是都不把他放在眼裡。他堂堂左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曾受過如此大的屈辱。
若是再忍了,他就彆想在朝堂上立足了。
因此,在猶豫了幾日之後,他決定反擊了!
皇上登基前就忌憚寧王,得知寧王不能有子嗣了才慢慢的放下了防備。不過,以他對皇上的了解,就不信皇上如此心無芥蒂。
彈劾寧王,勢在必行。
隻要此舉成功了,必能震懾住那些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也讓所有人都瞧一瞧,他堂堂左相,絕不是個吃素的。
想到這些,左相不假思索,立馬辯駁:“寧王這是何意?那日分明是您欺人太甚,搶了我家小兒未過門的媳婦,怎麼要倒打一耙了?”
說完,又對景新帝道:“皇上,此事林侍郎也是知曉的,林侍郎府的家丁也被寧王府兵打了。不信您可以問問他。”
林侍郎一聽左相提起了他,心裡頓時一跳,快速的思考此事究竟該如何辦。
他不像左相一般權重,也不如他自負。身在局外,他看得清清楚楚的。左相這兩年越來越膨脹了,做的事情有些不像話。而且,還有宮裡麗嬪娘娘的事情。
他著實沒想到,左相今日竟然敢直接對上寧王。
寧王是什麼人?皇上唯一存活在世上的弟弟,早年戰功赫赫聲名遠揚,朝堂中擁護他的眾多。雖然自從傷了身子,皇上登基之後漸漸的不怎麼理朝中的事情,但他的地位卻不是一般人能動搖的。
況且,寧王沒了孩子,對皇上也就構不成威脅。皇上早年傷了幾個兄弟,為了自己的名聲為了堵住世人之口,無論如何都會保住寧王的。
左相這是腦子進水了嗎,壞掉了嗎,惹誰也不能惹寧王啊!
而且,那日的事情甚是蹊蹺。
寧王不僅把他們家四姑娘帶回了府中,還讓下人傳話,說四姑娘是他的親生閨女,事後甚至把四姑娘身邊伺候的人都接去了寧王府。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怎麼看怎麼奇怪。
他本就不想結這門親事,寧王倒是誤打誤撞的解了他的圍。
隻是,左邊是左相,右邊是寧王,這倆人他暫時都不想得罪。
正遲疑間,景新帝開口了:“林愛卿,這事你怎麼看?”
林侍郎聽後,心裡一緊,連忙站了出來,滿臉討好的笑意:“皇上,此事純屬誤會,王府的府兵沒有跟我們家家丁發生任何的衝突。是我們家家丁在寧王府門口吵鬨,府兵隻是把他們趕走了罷了。而且,我們家四姑娘是應邀去寧王府做客了,沒有強搶民女之說。左相也是好意,多謝了。”
至於親事的問題,林侍郎一句也沒提。
“林侍郎怕什麼,可是被寧王威脅了?我聽聞事後寧王府侍衛曾去貴府了。”左相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林侍郎連忙道:“嗬嗬,誤會誤會,王爺隻是把四姑娘身邊的下人們押走了,下官沒被威脅。”
左相見林侍郎不中用,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寧王也淡淡的瞥了林侍郎一眼,隨後又看向了站在一旁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左相。
“這麼說起來,本王是不是也要告左相一個汙蔑皇族之罪呢?”
“寧王,你……你……”左相說了好幾個“你”之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您要為老臣做主啊!”
文國公被小兒子氣得一晚上沒睡好,此時見到左相這幅姿態,不耐煩的說道:“左相有事說事,彆跟個婦人似的,說不過就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